茅咏微微探着身子,道“那先生下一步,如何”
景云殊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还得同楚王说说”他顿了顿,思索道“楚王玉山之行,是齐王先发的难,齐王那般有些聪明,却又粗心大意,性情急躁之人,就算想要落井下石,定也没有这般缜密的计划,他母族上官氏,家道中落,全凭着国师上官凤澜撑着,这背后之人,定和上官凤澜脱不了干系。”
茅咏疑惑道“可我听说这国师很少理会朝政,即便陪同上朝也从不多言,一心修道,他可曾除过瘟疫,救济灾民,少年登科,如今位高权重,会是他”
景云殊轻笑一声,透着几分轻蔑“修道那他去深山老林便是,跑到圣人身边作何皇帝还供着老君与佛祖二圣呢,在皇帝身边修道,他修的什么道未可知呢。”
他说罢,茅咏也笑了起来,道“见解独到,见解独到。”
此刻小厮在门外报“园主,楚王到了院子外,说是找云先生。”
茅咏看向景云殊,道“这般看的紧,找你何事莫不是三郎,已经投靠了楚王”
景云殊道“请进来吧”他说罢看向茅咏“并无,只是还他个人情,咱们正好说一说船的事儿。”
楚王身后跟着沈松寻与杜恒,被引进来的时候,景云殊与茅咏皆立于一旁,后面还有一位女子。
两厢见了礼,落了座,琼羽上前为几人上了茶。
楚王看到琼羽目光微动。
他自然是认识琼羽的,那日刺史狄春摆宴在倚香楼,正是因为花魁琼羽献艺。
楚王不懂得那诗琴书画,听过便也就听过,那女子见过便见过,他索然无味,吃了宴没一会儿便告辞,但他记性极佳,这女子,他是记得的。
但这青楼女子为何在景云殊和茅咏的雅厅里,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景云殊以为他们未见过琼羽,介绍道“这是琼羽娘子。”
沈松寻自然也记得,脸色不佳道“见过的。”
景云殊倒是目光在楚王身上溜了一圈,他倒是有些讶然,不知怎地,心里略微有些不适,他压了下来,笑道“果然,琼羽娘子芳名无人不知啊。”
琼羽很是得体的笑道“郎君又拿我取笑了。”
二人话中态度熟稔,楚王摸了摸自己的左袖口,那小串糖葫芦还在其中,他又往里推了推,刚要借口告辞,却被沈松寻打断。
沈松寻一路瞧着楚王欢喜到此刻失落,他也气结于胸,当即起身喝道“云家三郎,你这是何意你明明知道大王他他你就算带着姬妾,知大王要来遣去便去,如何非要让大王大王难堪”
“恩”景云殊怔愣片刻,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茅咏被他突然大声吓得一口茶烫了嘴,正在吸气。
沈松寻看琼羽是青楼女子,两个男子与一青楼女子,还外带来了苏园,定然不是来吟诗作对的,就算景云殊狎妓,知楚王要来赶快赶走便是,却还让楚王看到,他自然认为是景云殊故意而为,给楚王难堪,以此来拒绝楚王。
“这”景云殊刚开了口,楚王却是起身,拱手道“不知三郎在会客,多有打扰,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找三郎”说完便往门口走去。
景云殊忙道“且慢。”
他与琼羽并无不同的关系,也从未避过亲近之人,倒没有想到这层。
琼羽忙道“是奴的不是了,奴是茅先生请来唱曲的,此番唱完,该回去了。”
见气氛僵硬,茅咏道“也是,时候不早了,琼羽娘子早些歇息,阿南”
门外一个武人模样的大汉走了进来,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