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殊轻声道“天晚了,多跟些人。”
琼羽行了礼,阿南朝着景云殊和茅咏拱手之后,二人便出去了。
景云殊也不便为之前之事去辩解,一则他与楚王并无过深的关系,也没那个立场;二则,要他去解释与一女子的关系,当着这多人的面,哪里说得出口;三则,他与楚王有没有日后还是两说,实在没有必要。
他便转而直白道“我常见二位陪同楚王,想来定是楚王心腹我现下要与楚王说一些心腹才能听的事情。”
楚王心中翻起无数的波澜,它们渐渐攒聚一起,汹涌澎湃,有滔天之势,无数的阴暗翻涌出来,楚王压抑的手抖,这么多年的磨砺,他已很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他唇线紧抿,下颌紧绷,哪怕他闭上眼却也压抑不住那种酸涩和无力,明明二人并无更深的关系,但他就是难受,比在战场上受伤还要难挨。
他失去了果决,脚步犹疑,他想离开却又不甘,他猛然转过身,质问道“想来刚才那娘子也是三郎心腹”
景云殊惯常脾气好是不错,但他想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最不喜的便是旁人的质问,他有时候反思,或许还真有点大男子主义,况且若是没有楚王这层关系,朋友交谈有舞女陪伴也是常例,并无逾矩,刚才沈松寻说的话便已经僭越,他还没发作,楚王却也来质问,这是什么口气他二人半点关系都没有,以什么立场来质问他
景云殊脾气上来,嘴巴便是不饶人的,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当下回道“楚王说这话出自什么身份再者,我与那娘子并无瓜葛,才未做他想也未作掩饰,楚王若是这般有空,还不如多想想,日后你若真嫁于我,你身旁二人一个陪嫁一个通房,我收入房中也是理所当然。”
楚王“。”
沈松寻“”云三郎嘴有毒。
杜恒“”我招谁惹谁了。
茅咏“”怎么回事
景云殊挑眉道“楚王可还要听”
沈松寻低声道“大王,云三郎一招制敌,我看他与琼羽似无关系,得过且过吧,不然容易受内伤。”
看他三人不言语了,景云殊喝了口茶,才让心绪隐了下去,手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大王,请上坐。”
都不是长舌妇,不会纠结于一件事情,正事要紧,更何况他心中谋划之事也需要时间安排,景云殊道“不瞒大王,玉山之事前后我已清楚,特问楚王打算。”
沈松寻看向楚王,沈松寻这个军师也不是摆着好看的,他们确实想到过此事只怕不会顺利,也想到对方可能会对船下手,而且还会连累河运使司车将军,但调用的大船都是老船工,并无异常,新来的船工似乎也无可疑之处。
楚王三人也只能按下心思,小心行事。
楚王沉默片刻道“上交兵符。”
景云殊心下倒是惊讶,他原以为楚王行伍之人,不懂得朝廷纷争,如今看,不是不懂得,而是他手中全是将领,无可以谋划之人,常年在外,朝中除了兵部,也无拥立扶持之人,他可能不懂得这弯弯绕绕如何应对,大约也没那个耐心与旁人虚与委蛇,但他却是一针见血,看得透彻。
无论何人针对他,无论皇帝最终是否会怪罪,无论他是否受皇帝偏爱,最终都是归于一件事,兵权。
若皇帝赏赐他,是要他用命去打仗,若皇帝要斥责他,是暂无战事,用不着他。
不得不说,也是武人的悲哀。
景云殊道“大王此番,可愿上交兵权车将军又当如何”
楚王手中兵符好说,他们唯一担心的是车将军,沈松寻眼眸一亮,道“云小郎有办法”
景云殊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