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诸子,大多是有真才实学的,景云殊是躲着老师走,他们想法却与景云殊不同。
州学学生众多,学令也并非时常开课,学子们能够更见到他并与之搭话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若是做一首诗,一篇赋能得了学令的青睐,拿了他的推荐贴,往后到了京城,拜谒那些大学士,便有了捷径,能够得到这些大学士的指点,若也能得了推荐直接见了皇帝,那更是平步青云。
所以,士子们热情相就。
这里没了他的事情,景云殊便借故去了旁处,穿过另一头尽处,室内有五阶,景云殊登了上去,上面放着三张榻,塌前有香几,摆着琴,塌后是雕花窗棂,景云殊打开那窗户,外面竟是一个花园,只不过腊月天里,别的花都败落了,独独留了那梅花便更加显眼。
而他所在的楼阁,竟是这园子里的湖边假山上,雨雾蒙蒙,升腾着水汽,他竟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已经变换了位置,如此高低错落,设计巧妙,景云殊也不得不赞叹。
“景致如何”身后茅咏跟来,道。
他身后的小仆候在了这间屋子珠帘外,婢子上前斟了茶,便出去了。
景云殊关上窗户转身坐于榻上,道“烟雨朦胧,美景如画。”
茅咏撩袍子倚在榻上,神态恣意,道“那沈二,王四怎么回事”
景云殊低笑一声,道“无事,不过是欠些教训。”
茅咏知道景云殊的性子,若是用得着他的时候,自是不会客气,他便没有再说这件事情,转而道“楚王送玉山的船,是河运使司调的大船。”
“河运使司”景云殊抚摸着那琴上盖着的锦缎,道“若是我记得不错,这河运使司是半年前因不同意皇帝重用曹氏一族,惹怒皇帝被贬到这里的左威卫将军,车敬才。”
茅咏道“三郎好记性,正是他。”
这样,便能串起来了,曹氏最先投靠的是林贤妃之二皇子,晋王,但那晋王是个货真价实的纨绔,从无心朝政,只喜欢吃喝玩乐,别看当今皇帝是个暴君,却也不是个贪图享乐之人,他最大的爱好便是研究长生不老之术,重金属丹药吃多了精神状况并不是很好,情绪不稳定喜欢杀人,却也看不惯自己的这个全国官二代之首的二儿子。
曹氏的实际目的是官场,晋王自然是满足不了,通过晋王的朋友圈,作为踏板,跳去了上官淑妃五皇子齐王那儿,入了皇帝的眼,车敬才当初那般阻挠,说的具是曹氏没有能力的坏话,这才遭贬,若是这玉山出了问题,楚王和这车敬才自然都脱不了干系,一石二鸟,好计策。
景云殊心中有了计较,道“看来,他们是不会放过车将军的。”
景云殊之所以对这位车将军印象如此深刻,便是因为当年西南饥荒之后闹疫病,不相干的车将军率岭南道府兵押送粮食,药材入川,当真是雪中送炭,他通过严将军与之见过几面,如此一个急公好义的将军,景云殊不忍他被人落井下石。
景云殊让茅咏去查楚王的事情,他脑子灵活,当下便明白过来,道“三郎的意思,是有人下套”
景云殊道“猜测罢了,不过没几日了,须得防备,容我与楚王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茅咏狐疑道“三郎一向不理世事,如何这次偏偏看重楚王之事”
景云殊却是嘴角含笑,玩笑道“因为他送过我一串糖葫芦。”
“啊”茅咏不满道“那我还送你好多更贵重的呢。”
“还是王四学厉害,老师都赞不绝口”沈二郎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