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九,婚期至。
陈敬林身着大红喜袍,领着雇来的四抬喜轿,一路吹吹打打,风风光光地将新娘子迎进了家门。
日盼夜盼终于盼到自家的二儿子娶妻成家,陈义生这一回可是不惜血本儿,加上有齐越在旁帮衬,竟是里里外外的排了三十六桌席面,每一席上皆是三荤七素,陪嫁的贵客桌上更是有鸡有鱼,配的酒是十八年的女儿红,内外宾客乡邻好友加起来,足足宴了两百多人,如此这般的排场,在这乡野之地,实在也算是风光大办了。
齐越作为陈敬林的好兄弟,虽然酒量不济,却依然担当了替新郎官儿挡酒的差事,她虽习惯了在外人面前随时保持警惕小心,不至于喝得烂醉如泥,当喜宴散时,也已经带了七分醉意。
沈青筠这边陪坐的女席倒是早早散了,她帮着收拾了狼藉的杯盘,待到夜深,男客那边儿也闹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扶了齐越往家去。
孙大娘早早就备好了醒酒汤,沈青筠亲自喂齐越喝过一碗,打水来给她仔细地擦洗过手脚,便替她宽了衣服将人扶到炕上去。
齐越一直笑嘻嘻的,软手软脚的任着沈青筠摆弄,待到沈青筠打理好自己也宽了衣服躺下来,齐越便一侧身子,抬起右腿来压在沈青筠的腿上,双臂箍紧了她,将人整个儿抱在了怀里,还使坏似的在她耳边长长吐了口混着酒味儿的热气。
沈青筠被激的身上簌簌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起手来嗔怪地打了她一下,又象征性地将人往外推了推,语气娇宠,“阿越别胡闹。”
齐越却恍若未闻,依旧嘻嘻地笑着,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将手探到怀里人的衣裳里去。
“阿越”沈青筠无奈,将在自己胸前作乱的狼爪从衣襟里捉出来,安抚似的拍了拍她,“阿越快睡,今儿闹了一天,身上乏了。”
“筠儿”齐越喃喃唤着沈青筠的名字,左臂将身子撑起来半伏在沈青筠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双本就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潭,又映着星光点点,看的沈青筠莫名心跳加快。
“做什么”沈青筠害羞地撇开脸,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些。
“今晚,敬林那边可是洞房花烛夜呢。”
“人家洞房花烛,与你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今日的新娘子漂不漂亮”
“你很想看看人家的新娘子”沈青筠有些不高兴。
“筠儿今日格外漂亮”
“”
沈青筠知道了,这人估计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齐越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青筠瞧了一会儿,突然痴痴地笑了笑,“任谁家的新娘子,都没有我家的筠儿漂亮为夫都忍不住要一亲芳泽了呢”她或许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但她绝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上眼前佳人,虽无龙凤花烛照,却也算是一夜倾情洞房乐。
古语有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说的正是夫妻缘分来之不易,劝人好好珍惜。
然而这世间夫妻何止千万,似齐沈二人这般两情相悦恩爱不移的,结的自然是良缘;也有那相恨相杀互怀怨愤的,结的便是孽缘;更有似陈敬林和韩艳双这般,新婚燕尔却是相顾无言沉默以对的,大约是月老牵红线时不小心打盹儿出了差错,这般结成的,大概可算是错缘了。
陈敬林渴盼多年,终于如愿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