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与愿违,成亲之后,本就沉郁多时的韩艳双更是日渐一日的憔悴下来,整日里茶饭不思,无精打采,眼看着就要一病不起。
陈敬林急的再次跑到齐越家中将沈青筠请了来,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新婚妻子,哀求着沈青筠道“嫂子,您再给好好瞧瞧,好歹给开点儿药啊,怎的娘子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自从韩艳双“病倒”,沈青筠这几日过来的倒是极勤快,但她第一次诊过脉之后就断定韩艳双的身子根本没有任何毛病,之所以这般憔悴虚弱模样,全是因为忧思过重,积郁成疾,这样的病症,一般的药石是无用的,只能她自己想通,心里舒畅了才能得好转。
瞧着陈义生一家都因为韩艳双的“病情”愁眉不展,沈青筠叹口气,决定管一管这档子闲事,找个理由将陈家人支到屋子外头,一声“弟妹”在舌尖儿打了个转又吞回去,换成了不甚合适的一句“韩姑娘。”
韩艳双蔫蔫地倚在炕头上,听到沈青筠这奇怪的一句招呼,抬起眼来看了看,还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
沈青筠没打算说什么漂亮的场面话,一开口便直奔主题,“既已成了亲,你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只要你放下执念,会发现敬林其实是个难得的好夫婿。”
韩艳双微微冷笑,撇了头没有说话。
“那些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故事只能在戏文里看看,咱们平头百姓过日子,能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婿就很是难得了,敬林是打心底里待你好的,方才他急的都快给我跪下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的夫君,你就真的不要么”
韩艳双不耐地撇嘴,“陈敬林千好万好,却不是我的心头好,我与他本就是强扭的瓜,怎么能甜我虽读书少,可总也有个与自家夫君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的念想 ,如今却是被逼的成了亲,我心里不甘”说到后面,她眼里渐渐带了泪光。
沈青筠叹口气,“两情相悦,举案齐眉,这谈何容易人世间太多的夫妻,不过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过了一辈子。再者说,你要两情相悦,总也要给人个机会不是”
“嫂子与阿越哥哥夫妻情深羡煞旁人,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韩艳双语气很有些不屑,又带着股子不容忽视的酸意。
沈青筠一愣,略微一个皱眉,随即又淡淡笑了,“阿越是好,可与她成亲之前,我却是不知的。你大概也听说过,我与阿越的亲事,实在也是迫于无奈,那个时候,我与她可谈不上什么夫妻情深的。”
闻言,韩艳双再次抬了抬眼皮,似是恍然想到什么似的,迅速地看了眼沈青筠,又将目光移开。
“若是我当初也与你一般,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与她又怎会在平日的相处中渐生情愫,举案齐眉呢”
沈青筠是喜欢齐越的,在成亲前就喜欢。她喜欢她的关怀,喜欢她的体贴,喜欢她的温暖,也喜欢她的霸道,不过因着自己这未亡人的身份,还顾忌着齐越是个“男子”,总叫她缺乏一丝安全感,所以她从不敢表露自己一分一毫的心思,及至无意间得知了齐越是个女子,她欣喜之余,才能更加自然,却又怀着忐忑地去了解她,靠近她,慢慢地爱上她。二人阴差阳错的成亲之后,每日里同寝同食,坐卧都在一处,本就萌芽的爱情在这耳鬓厮磨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