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盈淡淡笑着,“我们走吧,相公还等着呢。”
听到这话的春情收起心里的怀疑,打趣道“小姐,你也不怕害臊,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叫傅大夫相公了。”
柳如盈银铃似的跟着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任由春情扶着往外走。
“哎哟”春情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她神色难受地叫了声。
柳如盈在盖头里问“怎么了”
“奴婢肚子有点疼。”春情忍下痛意,勉强笑着说“没事小姐,奴婢先送你去娇子上吧。”
“你先去如厕吧。”柳如盈轻声说“我在这等你。”
春情刚想说可以忍,但察觉到肚子里翻腾的越来越汹涌,只能说“那小姐先等等奴婢,奴婢马上就来。”
她还不待柳如盈应话,急忙匆匆忙忙地跑远,柳如盈在她身后掀开了盖头,看着春情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笑道“你这急性子,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今个天色不太好,昏蒙蒙地如同罩了口大黑锅,凉丝丝的风吹拂着柳如盈曳地的裙摆,她走得很慢,纤瘦的身影娉娉婷婷,看着似是一朵极其美艳又很是脆弱的秋海棠,一不留神就被身畔这顽皮的风给无情地刮走了。
傅时雨一袭正红喜袍加身,牵着缰绳坐在白马上,垂坠的喜服衬的他身形修长,玉冠束发,腰间系着用金丝绣着祥云纹的玄色大带,他鲜少穿如此亮眼的颜色,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更是容光焕发,哪怕用瑶林玉树,风尘外物这话来形容,也丝毫也不为过。
街道两旁的百姓偷偷躲在家里,听到鞭炮声,不由纷纷朝门缝里鬼鬼祟祟的观望,当看到这么一个出尘艳绝,陌上如玉的公子时,心尖齐齐一颤。
谁也没料到这个人整日蒙着面,风尘仆仆在病人里忙活的小郎中,竟生得如此好看。
待出阁的姑娘攥紧手里绢帕,嫉恨地咬紧了牙根,暗暗在心里咒骂起傅大夫的那位未来夫人。
“傅公子。”过来帮忙的重阳突然在马边喊了声。
傅时雨微微俯下身,问道“怎么了”
“柳小姐一直没出来,要不我去催催。”
傅时雨刚想应好。
重阳不经意看向他身后,蓦地双眸一亮,忙道“柳小姐上花轿了,可以出发了。”
傅时雨心里升起几丝古怪,回头看了眼放下去的红色帷裳,听重阳催着说吉时快过了,他也没多想,默默地点了点头。
重阳招了下手,唢呐混着敲锣打鼓的声音齐齐响彻寂静的大街,因为没什么宾客,所以省略了很多环节,这场亲事难免显得寒酸,但傅时雨想着女子出嫁就这一次,是人生大事,还是请来了响器班,好歹要有点热闹的意思。
快行至医馆,傅时雨心里突地升起一丝不对劲,转身觑了眼红轿旁边的四个轿夫。
果然全是陌生面孔。
他扯紧缰绳让白马停下来,随后抓紧马鞍,沉着脸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旁边的重阳急忙上前拦住,干笑道“傅大夫,你这是作甚”
傅时雨表情冰冷,绕过挡在跟前的重阳,径直掀开了后面娇子的门帘。
果然
里面哪是坐的什么柳如盈,甚至连女人都不是。
楚晏面无表情地坐在榻上,身板端正,正幽幽冷冷地盯着他。
傅时雨眯起眼,本来想发火,但瞧着楚晏被喜娇映得微红的脸庞,又有些哭笑不得,乐道“对不住,世子,在下娶错人了。”
“这就把您给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