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笑嘻嘻地说“世子如果喊救命, 我不也一样救”
“”楚晏松开他肩膀,神色漠然道“我不要你救, 他们也不用。”
“而且这军营没我的命令,你出不去。”
傅时雨脸上的笑容一僵,刚想说话,中军帐外突然有士兵喊道“世子, 不好了”
“那边有士兵打起来了”
楚晏皱眉, 狠狠瞪了云淡风轻的傅时雨一眼,跨步出了中军帐,傅时雨摸摸鼻子,也跟了上去。
谈话被打断, 楚晏眉眼阴沉,见对面这士兵慌慌张张站在跟前,不禁有些烦躁道“在哪儿”
“染病区。”那士兵擦了擦汗,忙回答道。
听到染病区, 傅时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戴好口罩和帐营外挂着的手套, 往那边奔去。
“你”
楚晏晃眼的功夫, 见那人已经跑远了。
心里顿时怒火中烧,手里握着的九节鞭不紧重重抽在脚边的地上, 短短的枯草清晰的划分为二,中间陷进去一道深深的小沟壑。
对面士兵吓得瑟瑟发抖,双腿打颤的站在一旁。
抽完一鞭, 楚晏戾气微微消了些,这才跟着戴好口罩,拿着鞭子往傅时雨消失的方向走去。
“傅大夫”
一见着傅时雨跑过来,正跟看守扭打一起的士兵立马挣脱开,蓬头垢面地跪在跟前,带着哭腔喊道“傅大夫,求求你救救小根儿吧”
傅时雨认出他是今早那个红眼的士兵,奇怪道“谁是小根儿”
“就是您今早说病情好转的那个小兵。”那士兵叩头哭道“他们要把小根儿抬去烧了”
“求求你,救救他吧”
听到这话的傅时雨,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垂眸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士兵,无力地张了张嘴,嗓子却堵的艰涩难言。
良久,他才轻轻地问:“人在哪儿”
那士兵以为小根儿有救了,欣喜若狂地抬起头,指着不远处捆起来、准备拿去烧的草席,言辞激动道:“就在那儿”
“小根儿今天中午还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去新的营帐,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弄错了。”
“傅大夫这么厉害说了小根儿能好就一定能好,他肯定不会死的”
听着他语无伦次地喊叫,傅时雨神色木讷地转过头,眼里僵硬地看向黑暗深处。
那里有团捆得很小的草席。
太小了,小得像是一棵才开始长出枝丫的树苗,就这么轻轻一踩就断了,脆弱得不堪一击。
傅时雨抬步往那草席走过去,身后那士兵还在喋喋不休地哭喊。
刚替小根儿诊治过的军医走上前,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浑浊的眼里满是沧桑和无奈,轻轻叹息道:“傅大夫,人已经不行了。”
傅时雨听若未闻地跪在地上,伸手把捆着草席的麻绳一点一点解下来,然后把卷起来的草席徐徐拉开。
看到眼前白布包裹着的瘦弱身躯时,傅时雨眼底一热,忍不住轻轻抽了两声酸酸的鼻子。
抓着白布的手如同附了铅石,沉重得无法动弹,良久后,他才很慢很慢地揭下来。
那张今早才跟自己笑着打招呼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映入眼底。
他合着眼,脸上没遮口罩了,傅时雨可以清晰看到这小兵的五官。
还没来得及长开,眉眼可以看出一丝青涩的稚嫩。
本是朝气蓬勃的年纪,现在却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草席里。
傅时雨胸口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