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新婚那夜。
那时他们是两个陌生人。
怀中空荡荡,旁边的娇人没有再向往常一般滚到他的怀中,膛前没有了重负,他反而呼吸不畅,辗转反侧。
“唧喔喔”
雄鸡破晓,第一声鸡鸣时顾恩泽便“嚯”得睁开了双目,他凤眸清冽,看不出是一夜未睡还是依然清醒。
顾恩泽抬眸朝窗棂望了眼,今日的晨曦还未升起,他又转身朝里侧望去,香香蜷着自己的身子,抱着被子,面朝墙里侧,如同一只冬眠的蚕蛹。
顾恩泽又朝外看去,晨光较之昨日的月光更加清明,他清清楚楚看清了八宝架上的两柄灯烛
果真从未燃过。
“哈”他半阖眼眸,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鼻翼轻轻翕动,浅浅溢出一声轻叹,意味不明。
已无睡意,他起身,训练有素穿戴完毕。
他自幼便不喜丫鬟服侍穿衣,这件事他做得得心应手。
“哒。”将要踏出内室的时候,顾恩泽脚步顿住了。
他抿了抿唇,缓步走到床前,他前几日一直执行者“清晨一吻”的约定,今日
他立在床榻前,鬼使神差,他轻轻唤了一声。
“香香。”
隔着纱幔他隐隐约约看着香香纤翘的眉睫颤颤巍巍,轻悄的呼吸节奏似乎便得低缓。
却,无人应声。
顾恩泽慢慢收回了目光,转身,抬步跨出了内殿,步子不知为何并不完全是一步一尺。
“吱”他缓缓将房门合上,外面天色尚早,春梨和并蒂还没守在门前。
东方,天边升起了浅浅数层云霞,嫣红色、橘红色和粉紫色慢慢晕开,交相辉映,煞是绚丽。
他深呼一口气,离开了正院。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消,香香方颤颤巍巍睁开了翦水秋瞳,小心翼翼放开了手中攥着的被角,慢半拍眨了眨眼睛。
如蝶翼一般卷翘的美睫扑扑闪闪,一下,又一下。
她回眸,卷得有些紧的被褥桎梏了她,她慢吞吞撑开被褥,缓缓转过身子。
她枕着自己的手,侧卧着,水泠泠的眸子今日无半分惺忪睡意,透过绯红色的纱幔,愣愣得望着隔绝内室外室的珠帘。
寝殿中,幽幽响起一声缥缈的声线
“果真,每日都回来了。”
这话太过轻悄,太过缥缈,也让人听不出到底是疑问还是肯定。
“春梨,你凭什么打我”院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娇喝。
“你凭什么不让我说,我说得都是实话。”
然后院中便响起了叽叽喳喳比秋蝉还聒噪的吵闹,香香本枕着自己的手背想睡个回笼觉,此时听着这争吵眉头蹙了起来。
“春梨。”她扬声唤了一句,可等了半响,春梨没到,院中倒是听着更热闹了。
香香又忍了半响,终于忍无可忍,气呼呼撩开被子,随手摘了一件锦缎外袍披在身上。
“哗”她猛得打开房门,望着院中正乱成一团的众人,冷声道“这是干什么”
这一声娇喝如同晴天霹雳,蹙在一团、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时间动也不敢动,木木愣愣像个假人机械得回头。
看着是香香站在门前,这些丫鬟忙散开,“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夫人。”
人群散开了,香香便看到了围在人群中的两人,春梨和一个着粉色罗裙的丫鬟,两人现在胳膊交缠在一起,还在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