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少往这人跟前走。”阮令月瞧着她的模样,开口道。随后便直接绕过那姑娘,目光笔直的瞧向亦琴,“他呀,有主了,却并非是你,清楚了吗”
那姑娘原跋扈得很,却是此刻声音都发了抖,回了句知道了,便连忙将衣裳拢了拢,跑了出去。
她此时还明白,只心道一个琴师算什么若是得罪了玉燕、金乌,往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那姑娘方出门,亦琴面上的窘迫便消散了,变脸比翻书更快些。
他理了理衣衫,坐正了,却忽又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将我今日乐子赶走了,要如何赔我你且瞧瞧,她离开的时候,多不甘心啧,不光赶走了我的乐子,还败了别人的兴致。”
“她迟早要跪在我面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阮令月朝亦琴虚福身,神色淡然,仿佛方才的事情并未发生,只径自跪坐在他的案几前,给自己斟了杯茶。
亦琴儒雅的面上忽然笑开了,那笑倒是干净得很,却也不知这笑祸害了多少姑娘。
“先生消息灵通,想来已经知道梦娘归家了吧”阮令月低声。
亦琴轻点了头。
阮令月瞧他点头,抿了口茶,才将令羽今晨给她的令牌递给了亦琴。
亦琴头轻轻一歪,额前的乌发轻动,长指接过那玉牌,细细瞧着。
“若先生想知道更多,便先将我和梦娘的身契给我。”阮令月并未抬眼瞧他,兀自饮茶,将自己的心虚掩过去,“秦阿姆,还请亦琴先生替我解决了。”
亦琴俊眉微蹙,将玉牌置在案几上,两者相触,发出一声脆响。
他将广袖敛了敛,笑道“你如今倒是越发有底气了,说起话来也这般无礼。”
阮令月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跟前,朝着亦琴拱手,“还请亦琴先生帮忙。”
亦琴却忽然笑出了声,道“你这装腔作势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反是显得更有底气。
他边说边将手旁的木枕盒子打开了,取出两张薄薄的纸来,纸明显已经泛黄。
阮令月伸手接过,这两张纸虽薄,却是沉重的枷锁。终于到了她和梦娘去掉枷锁的时候了。
她此刻心早已提到喉咙,却是强压着心绪,将那两张身契细细确认了一遍。
“说吧。”亦琴忽然坐正了,饶有兴趣地瞧着阮令月。
阮令月将身契收入袖中,将玉牌取回,起了身,朝亦琴躬身低声道“明日未时初,碎风楼,听雨阁。”说完便朝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亦琴忽然笑了一声,“你不亲眼瞧着我处置秦阿姆”
“不必了,秦阿姆能教养出我这般的金乌,想来,先生大约也容不下她。”阮令月回头,“告辞。”
亦琴面上的笑意渐渐止住了,他抬手执起阮令月方才用过的杯子,轻抿了一口,在口中回味。随后瞧着那杯子,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这小东西,心眼儿也忒坏了些。”
阮令月出了亦琴的屋子,将门关上了,才敢长舒一口气。连忙穿上鞋子,出了春风一顾。
可当她被小厮送到岸边时,她并未急着走,却是在湖边又立了片刻。
她有些踌躇,可终是从腰间将春风一顾的腰牌取了出来,深深瞧了一眼,丢进了湖中。
一直等湖面被激起的一圈圈圆波,归于平静时,阮令月才转身离开。
此处是她一直恐惧且厌恶的地方。
可当她真的要离开时,她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