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条件,此刻竟还敢继续加条件,她当真如此有底气如此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这般瞧着,秦阿姆倒也忠诚,她并没告诉你梦娘如今正被拘在府衙大牢里。”亦琴低声一句,好整以暇地看着阮令月,浑没有方才的温润,反似个纨绔公子。
阮令月浑身禁不住微微一震,额间也升起了些汗意,“先生可知梦娘她为何身陷牢中”
“两日前,她不知为何拿金簪,刺了一个衙差,便入了狱,大约是要被判死刑。”亦琴垂首,兀自抿了口茶。
阮令月忽然机警起来,只觉这信息来的过分简单。这话若非是诓骗她便是另有图谋
果不其然。
“去求那位容大人吧。”亦琴轻笑出声,望向阮令月,“你说你于我有用,不过空口白牙,当真可笑。但若是你那位容大人肯替你救梦娘,我便信了你,有牵线的能力,事成之后,秦阿姆和那些不懂事的下人,随你处置。”
“可若是他不肯,你便要为你今日的话付出代价。”
阮令月此时心下一阵翻腾。
她今日会选择冒险来春风一顾,便是几乎肯定梦娘就是被困在春风一顾了。
借着容府威名,想着说不定能与梦娘见上一面,然后再想办法从中转圜。万万没想到,梦娘竟是在府衙牢里。
如此翻来覆去,几番下来,竟又到了容府。
可容府断没有道理去替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解决这些事情。然而她没办法,若亦琴所言为真,那么梦娘是真的杀了衙差,等闲救不了梦娘,眼下的情状,她只能去求容隽。
现下,倒是作茧自缚了。
阮令月瞧着亦琴,“如此,我从您这里能得到的好处却是少了许多,只得了个秦阿姆,我不大满意呢。”
亦琴将手上的杯子放下,“若是成了,你和梦娘便可直接脱离我春风一顾。”
“如此甚好,到时我与先生签字画押。”阮令月起身,朝亦琴躬身行礼,“时候不早了,我还需得去容府一趟,告辞。”
亦琴已然恢复了温润的模样,低声道“告辞。”
却是转过屏风,出了门,阮令月忽然腿下一软,吉安连忙伸手将人扶着。
吉安一脸惊诧,看着阮令月额头冒起了一层细汗,面色发白,这模样分明是被吓的,连忙道“令月姑娘,您是这楼里的金乌,他不过一个琴师,可需我教训他”
阮令月回头瞧了瞧吉安,“你记住,这楼里你便是得罪了秦阿姆,也断断不可得罪此人。”
吉安不明白,却也没多说旁的,只搀着阮令月。
阮令月缓了片刻,低声问道“往容府去的车马可备好了”
“趁着您进去的空档,已经备好了。”吉安低声回道。
阮令月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缓步往廊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