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我与信美看起来年纪不再像是姐妹时。
起初,我们是年纪相近的姐妹,信美是年小的那个。
接着,时间流转,我与织田信长相遇,信美看起来比我大了,是我的姐姐。
后来,反倒是信美的儿子与我看起来无差。
他不再爱与我亲近,也不会再亲昵地张开双臂扑进我的怀中。
他变得克制有礼,学足了他父亲的做派,手中常握的是刀剑,而不再是我的双手,他对其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沉迷。
真是奇怪,明明他与他的生父连一面也未见过,血脉的遗传真是让人惊叹。
但好在,他并未将他坏的一面也学去了。
他长的和那个男人有九分相似,打扮一致的话,甚至能混淆为一体。
我有一次脱口而出认错了人,他的表情隐忍又奇怪。
那之后,我敏锐的发现他再也没有穿过那身装扮。
继国岩胜作为丈夫与父亲是极其不称职的,离家之前,倒是个尽责的家主,也许孩子听闻他人口中转述的事迹,对他生出了些许的向往。
但孩子对他又是有些怨怼的,毕竟这些年那个男人从未在我们面前出现,就连一次也没有。
因此,他对他大概怀着复杂的情感,也不欲我将他们两人混淆。
他大概是想说,他不会成为他的父亲。
青春常驻在常人眼里是求而不得的宝物,但当这种偏爱降临在个别少数人的身上时,他们便变得惧怕,认为那是怪异,不再把我当成他们的同胞。
织田家流言四起,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但是流言中心的箭头意有所指。
信长为了我的安全,让我以假死遁去。
临走前,我前往信美的居所与她道别。
长年郁结心头,使她看起来陌生极了,我回忆着与她的初遇,与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发现自从继国岩胜离开家后,她就再也没有开怀大笑过。
美好的,新奇的,任何足以让我稍许停驻脚步的事物,却再也无法让她的那双眼睛卸下恨意与忧愁。
然而,她也是这些年除了信长之外,能够毫无隔阂接受我这个怪异身体的人之一。
她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因爱生恨,她应当是很爱继国岩胜,但是我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甚至连挽留他也做不到。
信美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见我的时候都必定雷打不动擦拭上胭脂,描绘上唇色。
这次也是亦然。
她盛装打扮迎接了我的到来,眼中晶莹的泪水昭示着她已知晓我的来意。
我们彼此都清楚地知道,此次一别,下次相见也许便是天人永隔。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
从橘色的阳打在了障子门上,从白天到黑夜,灯芯剪了一次又一次,我们像是回到了最初还未出嫁,仍旧在织田家看山看水的日子。
信长为我打点退路,已是不欲引人注目,我很想带着信美一同离开,但作为织田家女儿的她无法抛弃一切与我远走高飞,她在这片土地上拥有自己的家族,拥有自己的亲人,拥有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宝物。
她不如我狠心,也不如我冷漠。
时隔多年,我却是重蹈了继国岩胜的覆辙。
我将这番话说出口时,信美抓住了我的双手,按在胸前,她不停地说着“不是这样的”
“是我,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将你束缚在旁,将你带去了那个男人身边。”
信美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