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
长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如料想中一致,是轮值的巡逻队,轻步二人、铳二人和盾二人。
是看到有铳犹豫了吗嗯长义侧了侧身,越过葳蕤的植被,果不其然另一个队伍正在往这边走,似乎是到了换班时间。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顺便把这里的交班时间记下了。
长义原以为随着第一队巡逻队伍离开,她也会跟着走,但没想到等两边的人都离开,她都一动不动,最后只是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埋脸抱膝。
过长的发丝垂落在雪地上,盘成一团。
长义远远地看着她,直到晚霞挥洒完它最后一分余热,黑暗倾轧下来,她亦如雪光,完全淹没于夜中。
打刀蓝色的眼睛里涌过某种情绪,抬起了脚一步一步,缓慢地越过枝桠野草,朝她走去。
喉头不自觉滚了滚,却在还相隔十数米时,忽然意识到远处似乎有人在朝这边过来。
在跑过来。
付丧神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影无声而迅速地赶来。
他急停在了原先巡逻换班的路间,站在原地打转,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着。
如此焦心到甚至显得惶恐,他却只是在找着,根本不敢大声呼喊,担忧引来同僚,错过她。
他站在树荫外,身上笼罩着淡淡的月光晕,视线不放过一处隐蔽的地方。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女性蜷在暗影中。
只有一米之隔。
头戴竹笠的黑发男子寻了许久,“喀”一声,他迈出的脚步再次踩断了一根树枝。
女人被这声唤醒,只以为是冬日里寻常的冰裂声。但她抬起了头。
随着视线转移,她看到了月光投落下的长长影子,就在自己的身旁。
“”她似是愣住了,抱着膝盖的手不自觉松开,腿伸出去些许,便踢开了一片枯叶。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看了过去。
今夜沉烽静柝,连风带走落叶,也不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不,不是的。
树木后微摆出的浅色衣角,就是它的低语。
池棠茫然地看着那个影子逐渐清晰起来,在她的咫尺之遥停住。然她却像是有些魔怔一般忪在原地,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只依稀记得,那一天他跟着走了。
她不敢问。
不敢问归期。不敢问三枝殿作为马前卒是否还能拥有记忆。
他是她等待着的最后一丝奇迹。
神啊,请您怜惜我。
盾兵看着她紧攥着胸口的衣襟,即使他就站在身旁,她也不敢语言,恐一切成空。
神啊,你为何不怜惜她。
他紧咬着牙关,颤抖而细微地出声。
“阿棠,别哭啊。”
奇迹,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