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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问对日录(3/44)
孙觉札子,至“周公时天下已无兼并,又公私富实,故为此法阴相之,不专用此为治”,余曰“无兼并,又公私富实,尚须此相;民兼并多,民乏絶者众,则此法岂可少且觉言周公不专用此为治,今岂全废余事,专行此法”又读至“周公所以取息者,欲民勤生节用,不妄称贷故也”,余曰“觉言今法则以为掊利,言周公之法则以为欲民勤生节用,不妄称贷。若说今法之意如说周法,则今法何由致人异论”又至象箸玉杯及作俑之说,以为今法虽未有害,及至后世,必有剥肤椎髓者,余曰“此周公所不以为虑,而孙觉虑后世乃过于周公,此可谓私忧过计也。”觉所言无理至多,读不至终而止。

    [是年春]上问欧阳修,余称其性质甚好。问“何如邵亢”余曰“非亢比也。”又问“何如赵抃”余以为胜抃。上曰“人言先帝服药时,修见太皇太后决事,喜曰官家病妨甚自有圣明天子。”余曰“语非士大夫之语,必非修出。若太皇太后决事,有称叹之言,容或有之,亦是人之常情。但如陛下所闻,必非修语。”上曰“语出于赵概。”余曰“臣修实录,见赵概所进日录一册,如韩琦言语,即无一句,岂是韩琦都不语如欧阳修言语,于传布为不便者所录甚多,漏中书语,人以此怨欧阳修,但谓其淳直不能匿事。及见概所进日录,乃知概非长者也。”

    [四月五日]张利一奏“两属户不得青苗甚不足。”上曰“如此是明青苗非抑配。”佥议沿边更不俵,已日晚,余不及议而退,当俟别奏。

    [四月二十六日]王韶之议开边也,师中赞成之。及韶改提举蕃部兼营田市易,师中始言其不便。向宝言“蕃部不可以酒食甘言结也,必须恩威并行。且蕃部可合而不可用。”议与韶异。朝廷更命宝兼提举,王安石恐沮韶事,亟罢之。韶及高遵裕并为提举。两人共排宝,数有违言。时宝方为师中所信任,安石雅不喜师中,尝白上曰“师中前后论奏多侮慢,今于韶事又专务龃龉。陛下若欲保全,宜加训饬,使知忌惮。当云付卿一路,宜为朕调一将佐,使知朝廷威福。今用一王韶,于向宝有何亏损,遂欲怨望不肯尽命若果如此,朝廷岂无刑戮以待之卿为主帅,亦岂免责韶所建立,卿皆与议,事之成败,朝廷诛赏,必以卿为首,不专在韶。”上遣使谕师中如安石所陈。

    [四月二十七日]大理寺丞、鄜延经略司勾当公事薛昌朝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王安石言昌朝可用也。

    [是日]陈升之以母老乞退,上不许。

    [是月]上言“难得知经善讲者,吴申不能讲,韩维亦不知经义。”今差吕惠卿说书,退而曾言“师臣不可复兼条例司”。余以为无害,乃已。

    [五月五日]吏部侍郎、枢密副使韩绛参知政事。绛间与王安石同奏条例司事,尝赞上曰“臣见王安石所陈非一,皆至当之言可用,陛下宜深省察。”故安石尤德之。

    [五月六日]上问“条例司可入中书否”对曰“待修中书条例有端及已置属,则自可并为一,今尚有合与韩绛请间奏事,恐未可。”上曰“岂防曾公亮异议乎”又问“陈升之如何”安石曰“升之犹可与共事,公亮多用机巧,又专欲守其故态。自吕公著龃龉以来,及得升之协助,益难与议事。”上曰“公亮老,亦且去矣。”

    [五月十七日]丙午,诏直舍人院只理本资序,候知制诰不阙即罢。始王益柔等遂自谓某为知制诰,既而上谓益柔等文词非工,故有是命。

    [六月七日]于是师中亦奏“宝在边无由得安,乞罢宝,专委韶及遵裕。”会托硕、隆博二族相仇,董裕以兵助托硕,遵裕乃言于师中,乞使宝还讨之。师中复奏“蕃部非宝不能制,臣已令将兵讨托硕族,乞依旧留宝,仍敕韶等令协和。”曾公亮拟从其请,枢密院又请责韶等戒励状。安石曰“韶等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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