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热得满脸通红,看着面前坑坑洼洼的地板,痛苦地呻吟一声“这要干到猴年马月”
水手道“小的也没想到这一趟又打又杀,船体会遭受重创,这桐油防腐、隔水、粘性大,对于船体养护至关重要,要想这船平平安安抵达京城,这桐油至少每天得涂一遍。”
大脑袋干得吭吭哧哧,头顶冒汗“娘的,山上的日子都没水上这般艰苦。”
彭宇抹了把头上的汗“你是山民”
大脑袋嘿了一声“何止是山民,老子干的营生精彩至极,在山上要吃的吃要喝的喝,山下有河河中有鱼,这时节最痛快的事便是和弟兄们河中踩水,抓鱼吃酒,哪像如今像个囚犯待在船上,连手脚也活动不开,每天不是防备着那群王八蛋偷袭,便是对着天发呆,无聊,无聊头顶。”
彭宇感同身受地咧咧嘴“我也是第一次坐船,白天晃晚上也晃,就没个停的时候,自从上船后就没睡个安稳觉。”
水手好笑地看着发牢骚的两人,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三人背后谷雨从艏楼上心事重重地走下来,前舱门口夏姜正等待着他,谷雨连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出来了”
“透口气。”夏姜小脸苍白,嘴唇上没有半分血色,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她的憔悴。
谷雨有些担心“吃了药吗”
夏姜笑道“刚吃过饭,再待半个时辰吧,大脑袋时刻记着呢,你就不要操心了。”顿了顿伸手在谷雨脸庞上轻抚着“你这几日忙里忙外,按时吃饭了吗”
谷雨抿紧了嘴唇,露出羞赧的表情点了点头。
夏姜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谷雨脸色微红,将脸扭过一旁避了开去“我有事与你说。”
夏姜收回手“你说。”
谷雨正色道“陈谱的目的地是天津,若我所料不差,天津必有一场死战。我们该早做准备,避免殃及池鱼。”
夏姜笑容收敛“你能打过他吗”
谷雨挠了挠头,苦恼地道“打不过,这老头子身手远在我之上,便是小白恐怕也难以在他手中讨到便宜。”
“那还苦恼什么”夏姜淡淡地道“再说我看那老丈也不像残酷冷血之人,不会置我们于不顾的。”
谷雨撇了撇嘴“那可说不准,当时官船之上敌我难分,他冷眼旁观,放任彼此厮杀,心性绝非常人所及。”
夏姜沉吟道“这么说,这人也未必会留意我们的性命,那可糟了。”看了一眼谷雨“小谷捕头,不知你可查明他的真实身份”
谷雨叹了口气“现下还说不准。”
夏姜挑了挑眉“那就是说你已经有猜想了”
谷雨缓缓点了点头“天津天津可不止是绝佳的刺杀地点。”
“那还有什么”
谷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陷入了思索“不知为何,我总是能从陈谱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武艺精深、心如磐石,冷酷而又专注。”
北镇抚司,鸽房。
洪启文见廖文生走进值房,连忙将笔一丢迎上前来“大人来了。”
廖文生老实不客气地在他的位子坐了,捡起案上的纸条“有进展吗”
洪启文在案前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