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了,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管家,问道“老夫人知道我没这么多银子,她知道我身上的银子都被我母亲拿走了,难道老夫人要我向母亲去要吗”
“孟姨娘,我也是听老夫人的差遣,您要怪就怪自己脾气大,将这么多好玩意都砸烂了。唉”管家对孟扶桑失望,长长叹息一声后又道:“我是瞧着表小姐您长大的人,老夫人对您是真的没的说,您这两回是把老夫人整伤心了,您也去过少夫人的屋子,不管是在芰荷苑还是在幽篁苑,摆设都比不上这冷香阁。”
现在还有谁愿意和她推心置腹地讲话呢老管家一番话让孟扶桑后悔莫及。
再后悔也迟了,她已经惹得大家都厌烦了。什么话也没说,便从老管家手中接过了笔,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欠条了,一万二千两的欠条,这辈子也还不起的欠条。
老管家不等墨干,立即将单子卷了起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孟姨娘三个月之内还清,如果还不上,孟姨娘今后的月例银子就没了,老夫人还说孟姨娘今后衣食不缺,但想要多好那是不可能了,什么时候把这笔钱还给了老夫人,什么时候就恢复孟姨娘的待遇。”
孟扶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般模样,那边母亲还月月找她要钱补贴废物哥哥呢,这边又欠了一辈子都还不起的钱。
她神色清冷,淡然一笑,像是秋日里着了霜寒的冷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几个丫头还在清扫地上被孟扶桑摔碎的狼藉,管家道“别丢了,都装起来好好保存着,以后孟姨娘会用上的。”
这番嘲讽要是搁在以往,孟扶桑肯定要发作,可现在她只能极力忍着。
其实,老夫人也不是非逼着她要这一万二千两银子,一来是为了教训她乱砸东西的毛病,二来也是要季白夫人知道,她这个女儿今后没钱了给她了,甚至还要她来替她还钱。
管家还搜走了孟扶桑的首饰和衣衫,拿去当了,也不过才几百两银子,离一万二千两差得太远。
才过了两天粗衣淡饭的日子,孟扶桑就受不了了,她不得不去朱府求见母亲季白夫人。
依朱府目前的处境,孟扶桑不求母亲能替她将这笔账还完,也不奢望母亲拿朱府的钱来还账,但至少把从孟扶桑手里拿走的银子还给孟扶桑,也能还上一半吧。
孟扶桑一身粗衣从马车里下来,站在朱府门口,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向母亲开口。
往常门口的守卫只要看见她的马车,都会立即送上笑脸跑上前来问候迎接,可今天他们看见她了,却站在门口无动于衷。
孟扶桑让刘峙在门口等着,她带娇兰进去,可正要跨过门槛却被守卫拦下了。
“小姐,夫人知道小姐会来,特意跟小的交代过,说小姐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到府上来帮不到您什么。”拦下孟扶桑的守卫道。
孟扶桑如跌入冰窟,浑身冷得发颤,眸子里也充满彻骨的恨。既然她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为什么还要从她的身上搜刮钱财贴补朱槿
这就是拉扯她长大母亲的做法,这是看着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不顾母女亲情弃她于不顾了。
她快速整理好心情,眼底的恨转瞬即逝,快速换上了一抹笑,“我许久没有回家,难道你要挡着我不让我进去问安吗”
那守卫憨憨一笑,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给孟扶桑让路的意思。
“娇兰,把我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