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扬了扬眉梢,“你改良过了”
“是啊,原汁原味的米浆味道太奇怪了。那个感觉”林昭砸了咂嘴,似在回味,“如魔似幻,绕梁三日。”
对方失笑,见他心情还好,林昭凑近了些许,搓了搓双手,赔笑道“秦医生,那个,明天我申请出院一天。”
秦思偏过头来。
“他们请我去帮忙算个账,不是什么气力活,我琢磨着难度不大就答应了,你看怎么样”他一脸讨好,就怕惹得主治医生不满,导致后续凄惨。
秦思没反对。不同意林昭出门,是因为他手脚冻疮裂口众多,一个处理不当伤口感染,在缺医少药的年代便会演化成一场绝症,这几天下来,好转不少,出去走走也行。
“我跟你一起去。”这几天秦思下了苦功夫练习阳翟话,半蒙半猜,与人交流倒也不成问题。
“那就说定了明天带你去看看我打下的江山。”林昭眉飞色舞,故作豪迈的挥斥方遒,谁知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面部定格为一个略显扭曲的表情。
秦思嗤得一笑,将碗里梅浆一饮而尽,开始升火准备午饭。
午饭依然是香菇炖鸡,美美吃上一碗,手脚暖和,全身上下充满了幸福感。林昭深感穿越之后自己对于生活的标准越来越低了吃饱喝足不受冻。
转眼又是一天,林昭躺在木棉絮的被褥里,仰头望着黑黝黝的屋顶发了会呆。
窗外天光乍亮,秦思和衣睡在隔壁,身体在被褥里蜷成一团。林昭才翻身下床,对方便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初醒的秦思神色懵然,显得有点温和无害。
一推门才发现刚刚晴上两日的天空再度阴霾,仿佛正酝酿着另一场大雪。
雪一落,北市街头又将多几具流民尸骨吧。林昭忍不住想。
秦思无暇体会他的感触,取了火镰火石准备生火做饭。古人习惯一日两餐的生活,他们可不行,如果不吃饭,一早上胃都会火烧火燎的疼,这滋味林昭太熟悉了,一点也不想重温。
今天的木柴有点潮湿,浓烟在屋里盘旋不散,二人只得门户大开,顶着寒风做饭,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都有点灰头土脸,不得不再整理了一下形容。
待他们踏出家门,已经是卯时末了,通往里门的路上全是出门劳作的人。
梧桐里不同于匠人聚集的公输里、商贾群居的乐善里,情况有点复杂,包含了杂役奴婢商贾匠人富户等等三教九流。纯粹以一种职业为生的里人几乎没有,虽然只有七百多人却龙蛇混杂,正因如此,梧桐里宗族烙印不强,排外性比较低,才能接纳秦思与林昭的融入。
城北类似梧桐里的里坊还有好几个,里人早出晚归,保持了最朴素的生活方式,像无数水滴悄无声息地融进偌大阳翟的每个角落。
几日不来,北市热闹了不少,林昭进门时市上已坐满了贾人,他笑嘻嘻的同所有或生疏或熟悉的面孔打招呼,顺道介绍秦思。
“哎呀,房公,这是我阿弟秦思,今日带他来看看,也好同阿公学一学本事。”
“方君你这东西又摆错了,哎,不是这般用的,你看我来。哦,这是我阿弟秦思啊,他病了几个月,带他出来走走。”
“可不是福大命大,我阿弟自小就是个富缘深厚的。”
秦思跟在林昭身后,看他混迹市井游刃有余,一路走到北市中央的市亭,就见赵班与苏娘二人,还不待他开口介绍,赵班苏娘已发现了他身后的秦思,也猜出了秦思的身份,问“这便是你阿弟吧”
林昭点头,秦思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