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阿荣理所当然地说。
展昭静静地扫过他,没有应声,也不见笑意。
阿荣僵硬地笑笑,“大伙儿都这么说,说是云先生下了令了,云家正在筹备请柬,不然怎会有那么多江湖人从城外赶来”
“打听打听有哪些人来了。”展昭便说。
“这”阿荣立马叫嚷起来,显然是心知这要打听起来一来麻烦、极其费功夫,二来容易得罪人、一个弄不好就要招惹上那些麻烦的江湖人。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贼,哪里敢和江湖人叫板,甚至可能比不上城里的小乞丐会混江湖,毕竟小乞丐说不准还是丐帮弟子。可展昭淡淡然的目光扫过来,阿荣浑身一凉,不敢高声瞎嚷嚷,哭丧着脸讨价还价说,“白爷,这也太多了,那江湖人可不好惹啊”
“你若做不了,便随便寻个人来供我差使。”展昭也不勉强。
阿荣看着展昭捏在手里把玩的那枚银裸子,心知展昭还真不是玩笑话。这大爷手里有钱,跟个散财菩萨似的,随手招招就有大把的人肯给他打听消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阿荣想到最初被抢走的那一大袋银子心里又是着火一般肉痛,自然对从展昭手中抠出更多银子火热的很,他一咬牙,应了此事,“白爷放心,我定给你打听清楚。”
展昭便随手将那枚银裸子一抛,丢给了阿荣,拎着长刀去开小院的门,“三日,我等你的消息。”
“这三日倘若有新的”阿荣忙问。
“自是算在内。”展昭头也不回,往里推门,像是无意再谈。
砰的响声过后,阿荣被关在门外,连带着未能出口的话一并隔回了肚子里。
展昭且进门,见白玉堂抱着巨阙,和上回一般坐在院内屋子的门前台阶上。且当他已经侧倚着门睡去,却又睁开一只眼睛瞧着展昭笑。展昭听着阿荣踏步远去,方才走上前推门道“白兄怎不进屋”
白玉堂懒洋洋地竖着抱着剑坐着不动,巨阙被他支在地上,而他下巴抵着剑柄顶端,侧着头调侃“主人不在,怎敢随意冒犯,不知礼数。”
展昭一扬眉,进屋点灯,白玉堂又溜溜达达、熟门熟路地进来了,哪还有刚才那客客气气的意思。转头往隔壁前,他口中还与展昭道“你这贼猫,倒是给爷安排了个好去处。”
展昭笑笑不语,心头洞若观火。白玉堂说的不是这院子,而是他对小贼阿荣的说辞。
阿荣是官府派来的。
阿荣那市井小贼本性狡猾,唯利是图又好吃懒做,绝非为旁人打听消息就能大半夜蹲街头干等的人,这话里三分真七分假;最大的马脚,便是阿荣从何处知晓展昭顶着“白玉堂”的身份,确实前去了唐门游宴。“白玉堂”本没收到请柬,因而外来的江湖人多是对此一无所知,唯有昨夜去了唐家堡的人才亲眼所见。阿荣从何人口中知晓,又怎会想从展昭口中打探
思及这小贼前言后语,一是打探唐门游宴上的意外,二是对“展昭”去向颇为好奇。
阿荣多半是被渝州官府拿捏着性命,因而这要命关头也顾不上偷懒耍滑。
这本就是展昭故意为之,留给官府的鱼饵,阿荣在其中周旋并不奇怪。只是如此说来,吕文茂从唐门回来后一日不见“展昭”归来,竟是突然疑心到同样出城未归的“白玉堂”身上了,令人有些费解。不过官府未派人来,而是寻上了这市井小贼,想必只是心头狐疑,怕猜错了又无故招惹上不按章法来的“锦毛鼠”。如此倒不便躲了那小贼了,免得他这“白玉堂”与那“展大人”二人均是多日不见踪影,难免惹人猜忌。
展昭瞧了一眼屋里,他一日一夜不在,搁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