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便凝神细听,果真耳闻细细碎碎的声响,正是讲究的白五爷大半夜添柴烧水,有意用热水梳洗梳洗。展昭没法,心头又是叹又是笑,白玉堂要是寻个客栈又或是回柳宅去,何苦这么劳心劳力。
展昭寻了换洗的衣物,且等白玉堂提着桶在隔壁厢房倒腾地水声哗啦啦响时,寻着后厨的柴米油盐下了两碗素面。二人忙了两日一夜,几乎不的好眠,大快朵颐之后,自然便要歇下了。只是展昭梳洗回来时,见白玉堂穿着整齐,抱着胸、枕着剑在大堂的棺材板上睡去,实在啼笑皆非。他想想到底未有惊醒白玉堂,只灭了灯歇下。
因是困倦,这一夜自是好眠无话。
鸡鸣破晓之前,各家各院便有人抹黑起了身,窸窸窣窣的声响接二连三的响起,而这头小院之内又是人走楼空。
早点铺子点起炊烟,月落无鼓,寂静的街巷也渐渐有了人声。
城南犄角旮旯处的小酒馆,天不亮就迎来了新客。可酒馆掌柜的老秦头似是出了门未归,在前门贴了大大的两字“外出”。那歪歪斜斜、随风摇摆的招牌瞧着比往日还要破败些。门前的两个年轻人虽瞧见了字,还是上前敲了门,无他,这门内一股酒香扑鼻,隔一里外都能闻见,分明是有人在黑灯瞎火的门内敞开肚皮饮酒,听来吹呴呼吸、平稳有力,是个武艺高强的好手。
不过片刻,门开了。
“风长歌。”白玉堂说。
屋内正是那身形魁梧的丐帮大汉,今儿他没打赤膊,披着见土色广袖的对襟大氅,蓬头乱发,蹬着一双木屐,单手拎着竹木短棍和酒坛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桌子前。他一抬头就露出了脸上的两道旧疤,这疤不显丑,倒是更教他有几分英雄气概,一看就是个爽朗性子。果不其然,他一见门外的人就笑道“哟,还是熟人,寻老秦头吃饭他不在。”
“久闻风大侠大名,今日有礼。”展昭抱拳一礼。
风长歌瞧瞧白玉堂,又看看跟在身后的展昭,坐在桌前抖着二郎腿,目光有些意外深长。
“来了便进来罢,二位。”风长歌从身后捞出一坛酒,一脸散漫豪气,“趁着老秦头不在,咱捞他几坛好酒尝尝。”
展昭与白玉堂也不客气,双双踩着门槛进了门,门一带,屋内嗤地点起了两盏灯。
“朋友又是寻风某的”风长歌将酒坛往桌上一推,对对座二人道。
“寻风大侠打听些事。”展昭温声道。他们一大早来这不起眼的小酒馆本就是寻这酒馆的主子老秦头,可仔细说来是寻老秦头打听丐帮如今的代帮主风长歌的下落。上回白玉堂借阿昌从丐帮弟子口中探得,今日二人不便在城中露面,思及风长歌与老秦头熟稔,这才有酒馆一行。
老秦头虽不在,二人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风长歌提着小酒坛笑,“我这好好的丐帮,怎么在你们眼中就成了那掮客、包打听了,成日里寻我丐帮弟子打听点事儿”话虽如此,他面上并无恼意,只摸着满下巴胡渣又说,“说说,哪儿的事难倒了展大人和白五爷。”
他这话指地明白,分明是知晓二人哪个是哪个。
“雷家。”白玉堂也不拐弯抹角,对风长歌看破二人身份也不以为意,张口就道,“雷家图纸与唐珞琼。”丐帮眼线众多,弟子遍及天下,风长歌身为丐帮帮主的弟子,如今的代帮主,想要知晓他二人的消息自是手到擒来,比之这巴蜀的江湖人要便捷得多。
不过那游云宴终于定了日子,各地前来渝州城的江湖人远比往日更多,只怕少不了碰上熟人。便不是熟人,也少说有几个见过他二人,能认出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