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楼,燕归公仪云玦是在等她归来么
“燕凛,燕凛。”
遥远记忆里,那一声声缥缈的燕凛穿透了时光岁月而来,突然就唤醒了尘封在燕少斐遥远记忆里的少女往事。她依旧记得那个时候的她们,彼此都拥有这个世上最纯粹清澈的眼神,从未沾染血腥罪恶的双手,以及一颗干净透明的心。但是,岁月匆匆,数载如白驹过隙,如今燕氏已亡,她一个人苟活于世,身上还背负着燕家全族两千四百九十七条人命的血海深仇,这注定了她燕少斐此生必定要搅弄东冥一片血雨腥风,并不得善终。
那些浮尘往事再去回忆又能如何事已至此,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燕少斐抬头,无声无息捂住双眼,只觉眼眶一阵酸涩,似乎有微微湿意浸润指缝,良久,才苦涩道。
“这里阳光太强,刺得眼睛疼。”
“燕姑娘”
公仪云泽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微风带起塘面上一圈圈涟漪,燕少斐拂袖转身,大步迈了出去,却又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冲公仪云泽调笑一笑。
“左一个燕姑娘来右一个燕姑娘去的,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文绉绉作甚,以后就叫我斐姐姐,听见没不叫我斐姐姐,叫我斐哥也成”
说完,燕少斐嘴角一扬,也不管公仪云泽是何反应,便负手而去。剩下立在原地的公仪云泽一脸震惊,本想追上去驳一句于礼不合,但架不住燕少斐那副“狡诈”面孔,于是只得斟酌再三后,战战兢兢地应了声。
“是,斐姐姐。”
公仪云玦的卧房坐落在公仪府内一处静谧竹林,号曰郁离院。由于公仪云玦生性喜静,不爱外人叨扰,这郁离院便显得煞是清幽,再加之公仪云玦常年在外云游,久不归府,这郁离院自然也是闭门落锁,清冷非常。
踏入郁离院,燕少斐便一脸的愁云惨淡,公仪云泽的话一直萦绕在燕少斐脑中,宛如魔怔了般挥之不去,愈发深刻。燕少斐今日从公仪云泽嘴里听闻的,是她十多年来从未了解过的公仪云玦,仿佛这不是她的故友,而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让她完全陷入了迷惘。
想着想着,燕少斐已行至公仪云玦房门前,再三犹豫后,终于攒出一个笑来,一把推开了房门,嚷嚷道。
“诶,我说,你这院子倒也挺雅致的啊,不过我来是想说,我早上睡得好好的,你干嘛一脚把我踢下来啊,搞得我屁股现在都还在疼,公仪小姐可真是温柔善良,端庄大方”
久久不见人应声,燕少斐侧头一看,公仪云玦正俯身在桌案前提笔作画,看起来专注得很,就算她突然推门而入一阵嚷嚷,公仪云玦愣是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见自己被人狠狠忽略,燕少斐不甘心地走上前去,狠狠地拍了拍公仪云玦的桌案。
“你倒是理我啊。”
燕少斐这一拍使得公仪云玦鼻尖一颤,豆大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顿时污了好大一片。
“出去。”
公仪云玦秀眉微蹙,瞪了燕少斐一眼,搁下了手中的笔。
“呃把你的画搞脏了对、对不起啊”
余光扫到宣纸上的墨团,好巧不巧地污掉了画中最出彩的一处,燕少斐自知完蛋,当机立断开始认错。
“我说了,出去”
公仪云玦薄怒道,挥袖拂去这张被毁掉的画,重新提笔,铺开了一张新宣。
燕少斐见状,立刻扑上前,一把压住公仪云玦新铺开的宣纸,撒娇讨饶道。
“不是,我说了对、对不起了啊,我知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