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想都不想,斩钉截铁,“没。三房六爷如今也是二品大员,我估摸着他们家想要找个有前途的寒门书生,我这样的,他们看不上。”
太贵妃舒了一口气,“那就成。”
赵毓忽然乐了,“娘,你不是总惦记着让我再续弦,如今怎么了,终于死心认命啦”
太贵妃,“咱都是普通人,哪能跟天争我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我是想着,尹家也是算你的靠山,别因为这点儿破事得罪圣上,再让他惦记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什么时候他挖个坑,尹家栽的不明不白的,冤。”
赵毓,“这和我有个甚关系再说,我要靠山做啥”
太贵妃,“你还是留个心眼儿吧。他毕竟是皇帝,天威难测,如今是好,蜜里调油,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脸,你可就没退路了。娘在宫里这么多年,先帝也让我看了看史书,不说前朝的故事,就咱大郑这一千二百年的江山,幸佞都是个啥下场挫骨扬灰不说,还遗臭万年。”
赵毓把自己的琉璃碗推到太贵妃面前,“娘,这碗给您喝。我让宋尚宫再给您加些糖。您喝了甜汤要是再没事儿做,就去前面水镜台去听听戏,别有事儿没事儿捣鼓个新词儿,还幸佞,你以为你道学啊孔圣人还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孔门不待见娘儿们,您也别上赶着了。我还有事,得先跑,格非那里您说一句。”
他连忙溜走。
身后只有太贵妃一句,“兔崽子蹿得比贼都快” 回荡在后宫的风中。
鹧鸪殿。
赵毓躺着床榻上翘着脚。卧榻旁边缩着黄枞菖,手中捧着一个官窑的白瓷碗,薄透如纸,装着切好的蜜瓜和葡萄,上面还铺了一层蜜,闻着就香甜。他用金叉扎了,直接送到赵毓嘴巴里。
赵毓吃着吃着,忽然说,“黄瓜,我想把我娘弄出宫。”
黄枞菖吓得一哆嗦。
“啊”
他下手没准儿,金叉扎了赵毓的嘴。赵毓叫了一声,赶紧坐起来,嘴角一疼,渗出了几粒血珠子。用手一擦,血珠子如同朱砂粒一般,立于皮肤上,忽然,破了,像是某种神谕,铺满了整个手指尖。
“祖宗,我,”
赵毓赶紧把瓷碗拿了过来,“黄瓜,你去给我拿一坛子陈酿高粱酒,我擦擦就好,不碍事。”
不知道怎么了,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砰砰的,像是擂鼓一般。
他怎么忘了
今天是端午
端午。
又是一年的端午。
文湛的寿辰。
每一件不好的事,灾难,动乱,大劫爆发的时辰。
今年,很安稳,不会有什么不对吧,
赵毓心中一直嘀咕。
掌灯,文湛从前面回来。
皇帝身着全套朝服,黑色缂丝垂地,顶着十二旒的的冕,带着一身清淡的酒气,扯过赵毓就啃,十二旒的珠子碰的稀里哗啦的,瑽瑢。
他忽然停了,疑惑的问了一句,“你嘴怎么了”
赵毓倒打一耙,“你啃的。”
文湛,“”
赵毓看他懵,趁机把文湛推在床榻边,让他坐好,召唤人进殿内给文湛宽衣,柳从容捧着常服,这才敢进来。
今天,文湛冕旒戴的久了一些,摘下后,额头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印。
赵毓让黄枞菖拿了药膏过来,给他一点点擦,“疼不疼”
文湛,“不疼。”
赵毓,“天子十二旒。就你头上这玩意儿满是典故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