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喜爱这些,也真能有所建树的,不是那些早已经得到高爵厚禄的读书人,就是有田土有闲情雅致、不为功名生活所累的世家子。
薛宣平有事没事拽几句,当真是给自己扯了一张大大的虎皮。
赵毓,“早说过,让你们背些诗词,你们会感激我的,嘿嘿。”
文湛只是听,他专心致志的给赵毓收拾点心渣。他的手指白皙,长,看着有些冰冷的淡漠感觉,就像羊脂玉雕刻而成,却带着韧劲。薛宣平忽然一伸手,突袭,并且握住了文湛的右手。
这是一个读书人的手。
指腹上的茧子,需要经年累月的写字方才能磨出来,做不了假,骗不了人。
可是,这也是一个剑士的手。
手指,手腕的力度,像玄铁打造的钳子一样,可以轻而易举捏碎自己这只看起来肥头大耳的手掌。
他甚至感觉到即将骨断筋裂的疼。
薛宣平连忙松手。
他再看文湛,而那人已经不再理睬他,而是继续专心致志的给赵毓收拾点心渣,似乎,方才的较量,只是一场虚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屈尊做别人的小白脸
即使金主是赵毓。
“小哥。你喜欢岳飞的词吗”
“还好。”
“老赵也喜欢。他最喜欢的就是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文湛捏起来最后一块点心渣,放在桌面上的瓷盘当中,“不对。”
薛宣平,“怎么不对”
文湛淡淡的说,“他最喜欢岳武穆那句,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赵毓看了皇帝一眼。
十年征战西北,他见过太多死亡,踏破贺兰山缺的豪情早已经被膏锋锷的兵士们、填沟壑的边民们湮灭掉了。面对战争,他苍老的如同已经进入耄耋之年的老翁,很难做到心如止水,却是满目疮痍。
赵毓从来不提这些,可是,文湛懂。
薛宣平却很是意外,赵毓喜欢这样悲怆的东西吗他一直以为,像老赵这样少年得志的家伙,不管外表多么斯文孱弱,多么和善,心中必定捭阖睥睨。怎么,他也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情怀,而且,并不是装装样子
真的是这样吗
“小哥,你别不懂装懂。” 薛宣平,“我认识老赵十几年了,他的狗性子我清楚,他可没有这么大慈大悲。”
赵毓把点心吞下去,“我怎么没有慈悲心”
“老赵,你这个人见色忘义。我同你认识十几年,小哥与你相交不过三四年,你自己说,是我了解你,还是他了解你”
可是,
赵毓心说。
你与我,文湛与我认识的年头都不短,要是掰着手指头算,相处都是十几年。只是,咱们两个就是个烧火做饭的交情,文湛同我是滚到一个被窝的交情。
能比吗
赵毓不欲再同他扯淡,“你怎么上戏楼了”
薛宣平一拍脑袋瓜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乔老板唱完这一场就上来喝口茶,他说要给我引荐个人认识。”
赵毓,“谁”
薛宣平,“鬼占。”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