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哦。”
过了一会儿,崔珩问,“雍王叫你过去什么事”
赵毓说,“吉王祖产的地契在我手里。我还没想好怎么还给他,这不,他可能有些着急,就托了越筝做个中间人,说找个时候聚一下,商量商量这事。过几天二月二,越筝想着正好趁这个日子请一些人到他的园子中聚一聚,我小舅子那边也拿到了请柬,盛家的那个孩子,还有宗政家的孩子都去,他们小孩子凑热闹,正好也多认识几个朋友。这次是我回雍京之后第一次正式登越筝的门,总应该表示一下心意。”
“吉王那个老狐狸,”崔珩听着忽然一乐,“我当时还以为他抵押了祖产和你押宝同一边,没想到这老家伙看着贼精,其实还是条糊涂虫。他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雍京银价飙升上了,怎么,他就真信雍京的银价永不回落”
赵毓却说,“黄枞菖告诉过我,他翻遍史书,就没见过银子不值钱的时候。关于控制银价货币这种事,户部无能为力,朝廷一向放手不管,没法子,祖宗的规矩,货币的真身是白银黄金,朝廷一向把它们当成物产而不是王朝财政权柄。”
“好多老百姓挖个锅炉就能铸币,模样弄的千奇百怪,早就见怪不怪了。去年那情景,但凡看了几本国史有些常识的人,哪个不知道囤白银能发大财谁想到雍京银价一天之内贱的只剩之前的三成老吉王当时做的事情,应该是他认为最恰当的。”
“他想发国难财,没想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崔珩冷笑,“这些名字写在宗室玉碟上的王公们,但凡心中有一丝半缕家国天下,就干不出这种事。不过,这同我也没什么相干。如今这天下是人家祖宗提着脑袋收割天下人头打下来的,子孙再怎么挥霍,也应当。”
赵毓问他,“真心话”
崔珩却不说话了。
赵毓了解他,如果说他们家还幸存着一个读书人,那就是崔珩。
他的放荡不羁,彪悍不逊,不过是外壳的伪装,宁淮侯核子里面居然是一个铁骨铮铮的书生。忧心天下,硁硁自守,不怕穷困潦倒,更不怕富甲天下,甚至连死亡都在一笑之间。帝王也对他这种混不吝的劲头不得不敬惮。所以,赵毓不相信崔珩心中真实所想的是“家国与我也没有什么相干”这种屁话。
不一会儿,外面有下人进来禀告,“侯爷,内廷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黄枞菖来了。”
崔珩听着,站起来,没动,却问了一声,“有旨意”
“不算有,也不算没有。”下人有些为难,他看了赵毓那边一眼,发现赵毓正在仔细吃油酥肉饼,压根就没理他这个话茬,“侯爷,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崔珩跟着那人到外面,就看见黄枞菖领了四个小太监,抬着一只死鹿过来,“崔侯,这是圣上赏的。”
崔珩按照朝廷的礼节谢了赏赐,还给抬鹿肉过来的内廷宦官一些赏钱,那四个小太监高高兴兴的走了,只留下黄枞菖。
“黄秉笔,怎么着,您想在我这里混饭吃”
“侯爷,我们从小的交情,您不会这么小气不给添双筷子吧。”
“没别人的筷子也有您的。”崔珩说着,引着他向里屋走,“圣上的赏赐别过夜,咱们今晚就烤鹿肉吃,就咱们仨儿,多一个人都没想吃这一口儿。”
里屋的赵毓吃完肉饼,蜷在大罗汉椅上正在看书,见黄枞菖进来,也有些意外。
黄枞菖笑着说,“圣上知道您在外过夜,怕晚饭吃不顺口,就命奴婢送了鹿肉过来。您不是说过最近馋这个了吗。这鹿是圣上在南苑亲手猎的,从猎宫带回来的时候还有气,这才刚咽气不久,新鲜着呢”
“圣上亲手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