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途就撞见了酒醉归家的几位先生们”春姬抹了抹泪。
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悬念了。
平时春姬出门都要坐车,安民十条严格地限制了青州百姓出行的规模,不能坐车轿代步,不能三人以上同行,春姬着急回家探望病中的母亲,只带了两个不起眼的家僮连健仆都不敢往街上带,只怕被巡城士兵当作别有用心的奸细就撞上了范桢与褚瑷两个色中饿鬼。
范桢动手揭了春姬的帷帽,褚瑷也对春姬的美貌深为心动。
二人压根儿就没问过春姬的意愿,也没问过春姬的出身来历,在一座新降的城池之中,所有美貌妇人都是献祭的羊羔,没有拒绝被吞吃入腹的资格。
春姬就那么无力地被拦在了街头,看着范桢与褚瑷当街猜拳,决定了她的归属。
谢青鹤捧着热汤的手顿了顿,半晌才问道“回家探望过了吗”
春姬含泪摇头。
“利叔,使两个人送春姬回家去探望她的母亲。”谢青鹤吩咐一句。
不等春姬拜谢,谢青鹤又告诉她“你可以径直回夫家去。若是怕有人再惹麻烦,来我这里住着也好。我对你没有绮念私欲,不必担心。”
春姬眼波微动,千恩万谢之后,恭敬辞去。
谢青鹤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窝在暖被中,想起这个纷纭乱世,深深叹了口气。
强掳妇人为妾为奴的事,并不只是陈家在做,其他诸侯军阀都这么做,连秦廷王师也带头行事。究其根本,是朝廷或地方世家都无力或不愿意支付对将士的奖赏。
一场大胜下来,当论功行赏。人的欲望很简单,升官发财娶老婆。
秦廷还能空许官爵,如陈家这样的地方军阀连官都没得许,只能酬以金钱美人。金钱哪里来美人哪里来前面就是敌城,打下来什么都有。
这事到现在已经积重难返,非常难以解决了。
别人都这么干,偏你不这么干,底下人哪里能想得通想不通就会造反。
唯一的指望,是尽早结束这个乱世。
谢青鹤将小茶桌搬了出来,缩在被窝里继续做文案功课。
有沈俣这位农神在青州坐镇,谢青鹤打算准备一些农课资料交给沈俣。
现在陈起脑子不起包了,谢青鹤打算动一动冶铁的作坊,试着弄点农具现在打仗,到处都缺铁,到处都管控得极为严厉,前些年谢青鹤是真的不敢动,只怕陈起翻脸。至于说搞农具的时候,会不会“意外”弄出点更坚韧不易断折的兵器之类的就得看谢青鹤尽快结束乱世的决心了。
除此之外,他还得担心迟早要来的恩州石倦。
白芝凤还没走,应该没这么快来
次日中午,春姬才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回到了别宫。
谢青鹤不大喜欢孩子,不过,别宫是真的很大,春姬抱了个孩子回来养,只要不在谢青鹤跟前晃荡,他也不在乎多养个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谢青鹤又问了一遍。
春姬抱着孩子满脸慈爱“是,这是妾最小的孩子,桂花飘香的时候出生。”
谢青鹤没有再问,安慰了春姬两句,让她在别宫安心生活。
陈利原本担心春姬要跟谢青鹤住在一起,这女郎来历不俗,万一伺机报复小郎君呢弄得陈利颇为焦虑。现在春姬抱着孩子进门,小郎君果然让她住得远远的,陈利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冷不丁就听见小郎君问道“杨林去官之后,杨家尚在城中”
陈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