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世家难以搬家的原因了。家里囤了太多银钱粮食,想要尽数带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有人去他家抢东西么”谢青鹤问。
陈利沉默片刻,说“安民告示是安莹将军所贴,没人敢大张旗鼓登门。”
这话就答得很灵性了。
安莹张贴安民十条之前,整个青州都是庆功宴上的肥羊,陈家进入青州的兵马都可以大摇大摆地在青州城中劫掠。这时候连安莹本人都是土匪头子。但是,一旦安莹在街头巷尾张贴了安民告示,无法无天的庆功宴就结束了。
唯一不受控制的是跟着白芝凤来青州的东楼幕宾,他们根本不把安莹放在眼里。
就如褚瑷在街头抢春姬,不是青州城没有秩序,而是有一部分人本身就不在秩序之内。
“春姬的母亲还活着么生了什么病”谢青鹤又问。
陈利派人跟着春姬走了一路,卫士回来就得给陈利缴令汇报情况,陈利才听报还有印象,答道“还活着,说是咳病,难以吸气,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谢青鹤看了看天色,说“我想去杨家看看。”
陈利觉得问题不大“仆去套车。”
杨家大宅是一座老宅,距离别宫颇有一段距离,谢青鹤坐着车颠簸过去,到底还是感慨了一句青州繁华青州的驰道比相州平稳十倍,让马车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车驾抵达杨家时,已经是半下午。谢青鹤下车时,恰好遇见几个巡城士兵从杨家出来。
两边打了个照面,巡城士兵都有些慌乱。
“怎么还巡进家里去了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谢青鹤看似随口地问道。
杨家家仆正在送客,虽不认识谢青鹤,却也知道有百十精锐护送的小郎君来历非凡,又见巡城士兵面露惊慌之色,便出面解释说“雪化天寒,贱人才煮了一锅姜汤,请几位军爷喝上一碗驱寒。”
“是,对,承情喝了一碗姜汤”巡城士兵连忙接茬。
不等谢青鹤说话,陈利的马鞭就抽上了士兵的脸颊,训斥道“听你娘鬼扯小郎君当面还不快快从实招来非得请安将军来才肯说实话”
就有机灵的老兵油子听懂了陈利的暗示,马上就把怀里揣着的几块马蹄金掏了出来放在地上,磕头道“小人知罪,今日登门索要了几块金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威逼欺凌之事”
陈利目光一扫,其他几个巡城士兵也都纷纷掏出怀里的金子,跟着磕头喏喏。
这些年陈家养兵都是不发钱只发粮,遇上困难时连粮都放不齐,士兵不得不饥一顿饱一顿。
这时候巡城士兵借着职事威逼些银钱,也是上面默许,若要禁绝此事,就得给士兵把饷银发全现实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钱发放。
既然没有杀戮之事,只是索要些金子,谢青鹤也不能处置得太过严厉“告诉安将军,已然交出索取的金子,罚几棍子以儆效尤就是了。去吧。”
几个巡城士兵连连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杨家家仆已经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将谢青鹤迎入家门。以他们的身份,没有资格与谢青鹤说话,也不配与谢青鹤叙礼,陈利出面交代了两句,很快杨家就有主人出来迎接。
“仆杨奕,拜见小郎君。”杨奕是个三十出头,蓄着小胡须的中年人,身材削瘦,形容儒雅,嘴角生了几个燎泡,说话时忍不住牵着嘴唇,似是担心撕裂了嘴角的泡。
他在冰冷的庭院中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