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忘了许老爹“许三赖”之名,赖赌可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样一个老赌棍,怎么可能不厮混在铜铁钱炒卖场上最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笑歌之名呢又怎么可能按捺得住不上门来打探一番
笑歌笑笑,“凑个热闹而已。”
“小妹你这是太过自谦了,听闻都估中开价六七回了,大家都说你这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神通。”
“哪里有什么神通,阿爹还不知道我的,侥幸罢了。”
“那小妹你再侥幸两回,透点料给阿爹,这接下来铜钱是涨是跌十四斤以上是买是卖”
“阿爹你实在是太过高看我了,我也不知啊。”
一个硬想问出点什么“内幕指引”,一个只是迂回推辞,听得一旁坐着的许龙开口了。
“原来你们在说铜铁钱炒卖啊。阿爹,你又去赌了”
许老爹矢口否认,“随便问两句而已,哪至于就下场去赌了呢”
许龙也知道许老爹大概是“狗改不了吃屎”,只是不信,他又转向笑歌,“许三,你也去赌了你若是去赌,阿姐一准把你赶出门去”
“我每月做管账娘子的工钱全都交给阿姐收着的,哪里去找钱来赌”
许龙想想也是,只是口上不愿便宜笑歌,“总之你自己好生点,要是被阿姐逮个现行,谁也保不了你”
说完他又愤愤不平的骂了几句,“这帮人简直是目无王法,国朝明明禁铜钱入川,偏偏他们要私底下搞出这许多花样,诱人赌博,倾家荡产”
年方十八的许龙同学就是个典型的中二少年。大汉族主义者,爱朝廷爱国家,拥护今上的领导,一心想要去从军报效大赵。要搁现代,铁定是一自干五。不过现在他还羽翼未丰,一直被阿姐许月知无情的镇压住,也就只能时不时的指点下时局,过过嘴瘾。
笑歌忍不住撇撇嘴,“如果没有这些人偷运铜钱进来,那每年完粮纳税的时候,大家缴不出铜钱怎么办”
“国朝不是许百姓四枚铁钱兑一枚铜钱吗”
这话连许老爹都听不下去了,“你只管去官府处兑兑,看谁会换给你”
许龙也不是完全不通世情的,自知理亏,只嘴硬的说,“那也不能放任这帮黑市贩子,若不是他们,也不至于把铜钱炒高到这种地步。”
笑歌出言讥讽,“是啊,都是黑市贩子的错,官府没错。可你们刘知州自己的铜钱俸禄却全都卖给黑市大老板们了,这一进一出赚的钱,不知比在川外当官舒服多少。”
许龙只是恨铁不成钢,“刘知州这个狗官自然也是早该革职的国朝好好的禁令,偏被他弄成这般模样。”
这铜钱禁令明明让川内百姓百般不便。铁钱比铜钱重许多,一贯一千文就重六斤半,买一斤盐得拿一斤铁钱,而买一匹布更是得拉一车铁钱去付账,起码一百来斤。而百姓缴税又非得用铜钱,平日里朝廷不准铜钱入川,黑市不发达的地方,换不到铜钱的人,甚至逼得只有去挖前朝的坟墓,好找出一点陪葬的铜钱来抵事。
这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好好”的吧。
笑歌免不得同许龙多计较一句,“敢问铜钱禁令好在哪里呢”
许龙振振有辞的说道,“一则铜钱尽归朝廷,国富则兵壮,连太祖太宗都自存”封桩钱”大致等于皇室的私房钱,专用于准备北伐,蜀中本就富庶,我们吃点亏又如何呢等打跑北琅贼子,收服岩云十六州的时候,这一切牺牲就都值得了。二则,也是为了蜀地的安定。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