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古代大赵朝收留她的人家仍是姓许,这或者是她的过去与现在唯一可攀扯上的一点联系吧。
才步入家门,就听见一个泼辣的女声从屋里传出,“那老不羞的回来就回来罢,难不成还要我三跪六拜的去向他请安”
“阿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这么难听,那毕竟是我们的阿爹。所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孝为天下之至义,女则上有云”
可惜这个男声还没有说话,就“哐”的一声,不知被什么重物落地的响声打断了。
“阿姐,好好说话就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干嘛乱扔东西打人啊”
“闭上你的狗嘴,你肚子里那几点墨水还不都是阿姐我掏钱送你去书院读的,现在可好,没见你把功名考到手,倒先学会掉书袋来挤兑阿姐了,还不快给我滚”
“你,好男不和女斗”男子终是败下阵来,愤愤的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退出门来。
他走出房来,抬头见是笑歌,随口招呼一句,“许三你回来啦。”
然而话音未落,房里的阿姐又脾气火爆的骂了起来,“什么许三不许三的,许三是你该叫的吗小妹就是小妹,一点规矩都没有”
笑歌倒是不以为意的笑笑。
这男子名唤许龙,是许家的次子,今年虚岁十八,是个牛高马大的青壮汉子。而里面那位泼辣女子叫作许月知,是许家的长女,也是收留笑歌的大恩人,生得眉目如画,清丽绝伦,只是脾气暴躁点。今年二十一岁,还未成婚。笑歌认了许月知做阿姐,按年纪排下来算是这家的老三,所以外人客气的都叫她一声许三娘子,不客气的也就只得“许三”两个字了。
至于许月知口中的“老不羞”,许龙口中的“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的男人正是他们姐弟俩的父亲许立群。
此时这位许老爹正负手站在许家这小小的四合院天井里,仰头出神的望着院里的一株银杏树,对姐弟俩的争执言语似是充耳不闻。
只听他喟叹一声,“这树还是你们阿娘在生时亲手种下,如今也长这么高了。”
这一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令院子里站定的两人与房间里的许月知都能听见,一时间,众皆沉默。两姐弟也算是暂时休战了。
笑歌听了却不禁想到,当年上中学时学过的一篇古文,什么“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她暗道,这许老爹亏得也是没读过什么书,要不学那些文人骚客们写这种感人泪下的酸言酸语还不是信手拈来那岂不是要更加“老不羞”,“为害人间”了
不过他毕竟是许月知的爹,笑歌既然认了许月知做阿姐,当下也立即礼貌的上前去问安,“阿爹您回来了,有日子没给阿爹请安了,不知身子可还康健”
许老爹缓缓转过身来,还未说话,先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里还带了三分人到中年,欲语还休的凄苦,加上一张长得颇为英俊的国字脸,难免令人泛起几分同情。
“总不过是些老毛病,劳小妹记挂了。我见小妹倒是越发精神了,人也胖了些。说起来也是缘分,这样看来倒是和大妹长得越发像了,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你们是亲姐妹。想不到阿爹我竟有这般的福气,临到老了,又多一个这样标致的女儿,也不知是不是你们阿娘地下有知,怜我孤寂,特意将你送到我们许氏门下。”
一番话听得笑歌直起鸡皮疙瘩,若不是已清楚这许老爹的底细,笑歌说不定也会跟着他演两下孝顺养女陪孤寡老人痛思亡妻的戏码。
可惜这许老爹有个花名唤作“许三赖”,意思是说,他酒债、赌债、肉债三赖。旁的还好说,连肉债都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