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见状紧随其后,纷纷附和“没错,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听信了小人诬言。”
“万大人一心为民,怎会犯下此等大错”
殷承玉听着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为万有良辩驳,反倒是拊掌笑了“孤本不信长芦盐场官商勾结倒卖私盐,如今见诸位如此维护万有良,倒是信了分。”
此话一出,激烈辩驳声便霎时顿住。
当家们诧异地望向他。
殷承玉冷下脸来,不复方才宽和“万有良所犯之事罪证确凿,已是死罪难逃。尔等与他狼狈为奸,亦难逃罪责。只不过孤行事历来宽厚,法不责众。你们若是想清楚了,便带上历年账目前来自首,尚可转做污点证人从轻发落。若是想不清楚”他森然笑道“倒卖私盐者,按大燕律,当斩。”
话罢,便拂袖而去。
郑多宝捧着一叠账册留在最后,看着神色惊疑不定当家们,又给了个枣儿吃“殿下仁厚,不愿看见天津卫血流成河,这才召诸位前来。可惜了”他怜悯地扫过公堂众人,叹声道“你们自以为铁板一块,但殊不知早有人暗中投了殿下。”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手中捧着一叠账册,跟在殷承玉后头离开。
留下堂中众人惊疑不定。
蒋家当家怀疑地扫过几人“谁做了叛徒”
“离间之计你也信”曹峰叱了一声。
“都稳当些,若真有证据,咱们今日还能轻轻松松回去”柯守信也跟着安抚道。
他说得不无道理,但殷承玉话到底在心底留下怀疑种子,一时间众人心中各有计较,出了公堂之后,便匆匆各回了家中。
而这头殷承玉回了行馆,便传了赵霖来“可以命人将消息放出去了。”
之前卫西河交给他账目,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日。
就在盐商和漕帮当家们还在犹疑不定、观望形势时,素来与曹峰交好盐使司官员忽然透出风声来,说卫家暗投太子,已经交出了私盐账目。
这两日里太子正在二次核查账目。
这些年来,各家经手私盐都是有明细账目,这既是他们催命符,也是他们彼此牵制保命符。
只要众人还是系在一条绳上蚂蚱,那谁也不会轻易将这东西拿出来。
可现在却传出风声说卫家已经叛变,消息还是打盐使司内部传来。
忽遭背刺当家们一时激愤难当。
如今卫家乃是柯守信当家,曹峰也不敢带太多人上门,恐引人瞩目,便只和柳家当家柳绪之以及罗生帮大当家阎楚河找上了卫家。
这两日柯守信也颇有些惶惶不安,听闻三人上门,还以为有了新消息,连忙将人请到书房去,结果刚进门就遭了阎楚河一拳头。
阎楚河掐着他脖子将人掼在墙上,神色凶狠“你敢出卖我们”
柯守信掰着他手,神色惊诧“你胡说什么”
另两人见他神色惊诧不似作假,连忙上前劝说,才将人先放了开来。
曹峰端起和事佬架子“老柯啊,咱们都可是一条船上兄弟,你要是先跳了船,害了其他人,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他将一张誊抄账目自袖中抽出,递给柯守信“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账。”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这两日我还担心那几个蠢货信了离间计去自首呢”
柯守信面色铁青,接过他手中纸张,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但看到上头独特记账法子时,表情就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