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芙被带到一个房间休息,医生很快替她处理好了伤口,大概因为博格用的不是惯用手,所以刀片只是割伤了表皮,伤口并不深,血也很快就止住了。
公馆的仆人留她独自在房间休息,并且告诉她如果她感到好一些了,可以去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昂先生在画室等她。
这原本是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但没想到中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温芙在休息室短暂地坐了一会儿,随后离开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她敲了敲门,屋子里空无一人,朝南的某一扇窗户开着,上面的玻璃碎了,白色的纱布在半空中飘荡。
“你来干什么”
屋子里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声音,温芙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才发现泽尔文捧着本书站在靠墙的书架旁,正神情冷淡地看着她。
温芙意识到自己可能走错了房间“他们告诉我里昂先生在画室等我。”
“画室在走廊的另一头。”泽尔文说,他转身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
“谢谢。”温芙顿了顿,准备从房间里退出去。但是临走前,她又看了眼那扇碎掉的窗户,忍不住问道“你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吗”
泽尔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转过身扫了眼她包着纱布的右手,突然问“这也在你的计划里吗”
温芙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泽尔文说道“激怒博格,让他发疯后干点什么,让他在杜德再也待不下去。”
看来那个打破窗户引来侍卫的人果然是他。
温芙沉默了片刻才说“不全是。”
她没说哪一部分不是。
泽尔文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就因为他打伤了你的哥哥,所以你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不该付出代价吗”温芙轻声反问道。
“这不该由你说了算。”泽尔文口吻冷峻,“你不是审判庭的法官,倘若人人都像你一样,法律形同虚设,这座城市会如何”
“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温芙说,她的神情也冷了下来。
“这座城市会如何”她略带讥讽地对他说,“那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殿下。当我的哥哥被人打断了骨头躺在阴冷潮湿的出租屋等死的时候,没人关心过他会如何。当我母亲四处借钱被债主威胁要把我们一家赶出杜德的时候,没人关心过我们会如何。现在我不过是让所有人知道博格科里亚蒂干了些什么,你却说我不关心这座城市的未来。”
她抬起头直直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几乎有些咄咄逼人地对他说道“请你弄清楚这点,殿下不是我让这座城市的法律形同虚设的。最先背叛了法律的是你们,审判庭若是真的公正,巡查所若是真的公平,你现在就该待在丁香镇的监狱里。”
泽尔文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略带气恼,却又像是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她,于是只能徒劳地张嘴道“不是这样。”
他紧锁着眉头,神情执拗中又带着一丝迷茫,温芙
那点怒气如同灰烬的余温,在空气里渐渐冷却终于消失不见。她察觉到自己的可笑,那就是指望着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来理解她口中说的这些。
“忘记我说的话吧。”过了一会儿,她又恢复成一惯的样子,“对不起,你或许是对的,我不该那样想。”
可是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泽尔文的表情并没有变得更好一些,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不满地说道“你的道歉并不诚心,我不接受。”
温芙觉得他幼稚又可笑,偏偏还要端着他那高傲的姿态不肯低头。可见他因为恼怒而叫脸上染了一点红晕,如同画家用最精妙的笔法勾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