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文百无聊赖地站在窗边。
就在今天早上,他刚刚从他的祖母安娜丽佳博特的孔雀宫回来。
泽尔文从小在祖母身旁长大,他是公爵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他出生时正是柏莎与扎克罗关系最差的时候。两个年轻的新婚夫妻因为家族联姻走到了一起,却并不知道要如何相处,这段婚姻一度走到了尽头。那时柏莎已经离开杜德,就在这时,泽尔文的到来使她重新回到了公爵身边。而在长子出生之后,公爵也开始反省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他们最终勉强维持住了这段婚姻。
可大约是因为每当看见泽尔文,都会让她想起那段以泪洗面的时光,因此柏莎对自己的长子并不亲近,从小到大,泽尔文都是在祖母的看护下长大的。过去,他曾为此感到不解,不过他现在明白了,这段看起来并不美满的婚姻背后,或许还有着第三个人的身影。
年幼时,泽尔文也曾试图讨好母亲,可惜并没有什么成效。当他发现自己越是想要亲近柏莎,柏莎却越是疏远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这个愚蠢的行为。
每当这时,安娜会将他搂在怀里安慰他“没关系,亲爱的泽尔文,你是这个家族中最出色的孩子,最出色的那个孩子总是要孤独一点的,你要习惯它。”
而现在,那个疼爱他的祖母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安娜并不为她所剩无几的日子感到忧心,她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距离她十七岁嫁到杜德来,已经过了四十多个年头。这四十多年里,她在这座宫殿里生下了她的孩子,送走了她的丈夫,见证她的儿子承袭爵位,又看着她的孙子出生长大,现在她能够感觉到上帝已经在召唤她,很快她就会回到他的怀抱中去。
这没什么,人都是要死的,和她那几个在战争或是宫廷政变中死去的兄弟相比,她这一生已经足够安稳太平的了。
泽尔文早上去探望她时,她躺在花架下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最近这段时间,她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记忆力也已经大不如前。
听见脚步声,安娜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像是才认出他来,随即微笑着对他说“泽尔文,我的孩子。”
泽尔文在她身旁坐下来,几乎每天他都会到这儿来陪她聊一会儿天。可安娜看出他今天的心不在焉,她突然说道“你父亲跟我说起了舞会上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后,泽尔文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挺直了背嘟囔道“恐怕都是一些无聊的传闻。”
安娜却像没听见似的问“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泽尔文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最后他还是有些吝啬地给出了一个不太正面的评价“狡猾又大胆。”
“是吗,”安娜有些疑惑地说,“我听说她是位文静又内向的小姐。”
泽尔文轻轻哼了一声“或许这只是她伪装出来的表象。”
安娜于是又问“那她的长相呢他们说她相貌出众
。”
泽尔文下意识想要否认,不过最后还是不太情愿地承认了这一点。
安娜观察到他略显异常的态度,不禁微笑起来“看来你对那位小姐的印象还不错,你的父亲原本担心你会抗拒联姻。”
泽尔文愣了一下“联姻”
“塔西亚是个合适的新娘人选”安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说的是谁”
“不,”泽尔文略显狼狈地否认道,“没有谁。”
安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泽尔文连忙正色道“我没有考虑过我的婚事,这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