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耳朵也开始嗡嗡地响,“你说,她在里面”
江年笑着看他,不答。
穆渊重复道, “里面那个, 是她”
他不再看江年, 抬脚往里走, 这一回,江年没有拦他。
走到里间, 竹青色帐幔半透, 穆渊抬起手时才发现他的手有些发颤。
他屏住了呼吸,一把撩开, 只见里头的姑娘睡颜安宁,两颊生晕, 是谭江月没错。
耳边仿佛回荡着方才走廊上客人的谈话声, “声音大得外头都能听见”, “不会是春江公子吧”“春江带了个姑娘,生得十分貌美”。
“”穆渊心里像是被人揪住了,疼得越来越厉害。
眼前好像又闪过春江半露的胸膛, 还有雪白肌肤上嫣红的印。
对啊,姐姐并不知道春江就是他亲弟弟,而这个亲弟弟,则举止古怪,像是
穆渊红了眼眶, 转过头来。
看见春江将衣襟扯下来肩头,露出肩上犹有血迹的牙印,他伸手去摸,疼得轻吸气,嘴里喃喃道,“姐姐可真下得了口。”
若方才的红印可以造假,这个牙印又该如何解释
毕竟一个人是咬不到自己肩膀的。
“畜生。”穆渊很冷静地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年,“你还知道伦理吗你不配叫她姐姐。”
江年抬眼与他对视,很坦然地问,“你就配叫她姐姐了我是畜生,你就是骗子。”他拢好了衣襟,又动手去煮茶,等待的间隙拈了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而后将指尖上的残渣舔去了,意有所指地道,“滋味当真不错。”
穆渊的冷静原本就很勉强,听他这样一句话,便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火气从四面八方窜起来,蓦地上前一步,揪起江年的衣襟,“你这个畜生”
他伸手揍了江年一拳。
江年生受了,却笑着看他,“不愧是高门贵子,骂人都不会,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没意思。”
穆渊气极,哪里能留意到江年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拳下去,江年歪了歪头避开了,“我这脸若是破了相,姐姐会难过的。还有啊,你不是坐在弟弟这个位置上坐得很开心吗怎么,多出一个姐夫不乐意啊”
穆渊心里那口气匀了又匀,这江年经历复杂,也不知会多少气人的手段,底线也比常人更低,他与江年较劲,其实很不明智。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呢
穆渊的脑海里已经一片混乱,读过的书都用不上,他只知道,等姐姐醒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春江就是江年,不然他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姐姐知礼仪,重伦理,若是知道一定比杀了她还难受。
穆渊深吸一口气,松开江年的衣襟,而后慢慢走到床边,他伸手,想要去触碰谭江月的脸颊,身后江年却冷笑一声,“拿开你的手。”
穆渊转头与江年对视。
“还有,收起你眼里的占有欲。”江年是男子,自然看得懂穆渊的眼神,“姐姐不是你的。”
还嫌不够气人似的,江年又说,“你不觉得,在我和姐姐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吗”
穆渊浑身僵住。
江年姿态悠闲,将煮好的茶水倒进茶杯里,“你信不信,姐姐醒过来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叫你出去”
穆渊颤了颤,袖口里的手也攥紧了。
他想要揍江年,更想要问问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忍着身心的难受赖在这里,待谭江月迷迷蒙蒙睁开眼,穆渊强撑起笑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