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大冬天里被一桶冷水从头浇下,穆渊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姐姐”
“出去”
江年在床边坐下,以主人的姿态看着穆渊,“听见没,姐姐让你出去啊。”
谭江月背对着两人,“你也出去。”
“啊”江年愣了愣,倒是很听话,“好,我这就出去,姐姐好生休息。”
两人出去之后,谭江月抱着江年的被子,思绪放空,目光呆滞起来。
想起穆渊来,心里还是会酸涩委屈,泪水顺着眼角划入枕头,她吸了吸鼻子,将脸埋进柔软的锦被,被子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是种冷冷的花香,闻起来像是春江弹琴的样子。
谭江月这才想起这房间是春江的房间,这被子也是春江的被子,所以她方才叫人出去好像有点过分。
外头的两个少年像是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地站在房门口,惹得走过的客人疑惑看来。
“公子,这”春江的小童眨巴着眼睛问。
“没事,你再去别的地方待一会儿。”江年嘱咐。
穆渊有些发怔地看着小童远去的背影,又想起方才进屋时这小童并不在屋里,应当是江年很早便将这小童支开了。
为了做那种事。
穆渊从来不敢想的事。他不肯去想别人,想姐姐又觉得冒犯。
而他珍之爱之舍不得碰一根头发的人,却
穆渊去看江年,见他此时衣着已经齐整,脖子上那一点点浅淡的痕迹要仔细瞧才能瞧见。
心里难受的情绪翻滚不息,偏偏只能站在这里等,等着姐姐下一瞬唤他进去。
然而,他等来的是
“春江进来一下。”
穆渊心里一凉。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姐姐突然这样待他,穆渊委屈,难受,又迷茫。
与之相反的是江年,他忍着笑意推门进去,“姐姐,唤我何事”
里面的谭江月已经坐起身,“对不住,占了你的床,还叫你出去。”
“没关系,谁叫你是姐姐呢”江年笑着看她,而后试探道,“弟弟就在外头呢,要不要也唤他进来”
谭江月想也没想便摇头,“不用。”
江年放下心来,“姐姐,时候也不早了,用点吃食吧”
谭江月一点也不觉得饿,倒很是反胃,“春江,我想喝酒。”
“姐姐,不行。”
谭江月抬眼,眨了眨,“为什么不行”
“因为姐姐喝不得酒啊。”江年去摸茶壶,“姐姐渴了就喝茶吧,特意给姐姐煮的。”他给谭江月倒好茶,也给自己倒上,抿了一口。
“我就想喝酒。”这时,谭江月伸手,握住了江年的,学着姬姑娘那个叫法,“江江,我想喝酒。”
“噗”江年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出来,“姐姐,你可千万别学那个姬姑娘。”江年从怀里取出手帕,揩了唇角,余光里谭江月仍旧可怜巴巴看着他。
江年收了帕子,又端起茶杯来喝,一抬眼,谭江月的目光更水润可怜。
“罢了罢了。我去给你拿酒。”江年认命地放下茶杯,去了方才那间偷听的小屋子,带出来一坛酒。
拍开酒封,醇香的气味窜出来,江年果然看见谭江月发亮的眼睛。
他其实很佩服谭江月,分明没什么酒量,还爱发酒疯,偏偏就喜爱喝酒。
“这味道,一闻就是好酒。”谭江月伸手便要去抱酒坛,江年却避了开去,“等等,姐姐只能喝这么点。”他说着,先将酒水倒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