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雨水落入河流,泛起些微涟漪,浅浅荡开。
银环随手买了一把街边摊子上的油纸伞,撑开一看画着只翠鸟,尾羽长长的。鸟钻在花丛里,倒也好看。
细雨如丝,风吹雨斜,银环提着裙子迈上台阶上桥过河,裙子提着不高不低刚刚好一直盖在绣鞋鞋面,露出一点儿鞋尖,隐约可见鞋上绣的栀子花。写上白栀子遇上裙角飞扬的栀子花瓣,香气都要扑上鼻尖了。可你深深吸一口气,也不过闻见湿润的伴着泥土腥气的属于雨天该有的味道,没有栀子花香。
银环站在拱桥中间,苦恼的揪了揪裙子,又将裙子提起来些,白裙子在阴雨天走湿台阶简直就是冲着泥水去的,逼着泥水往你不染一尘的衣裙上粘。
都是自找的。
江南烟雨,远山烟岚,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行人穿梭在绵绵的小雨丝里,身影面貌具是模糊的。这样小而和缓的雨丝没几个路人撑了伞的,漫步其间自有乐趣。
但银环是最讨厌淋雨的了,不管大雨小雨,落了身上总要湿了衣裳的,他不喜欢身上潮湿又阴冷的感觉。
过了桥,又往前横穿过一条街到了隔壁的大街,这条街上店铺林立,比之前头走来的路繁华了不少,人也多了不少。
银环进了左手边靠近街尾的成衣铺子,正在拨算盘的老板娘一见她来了连忙笑着迎了过来“姑娘怎么亲自过来了”
冷银环收了伞,将伞靠在门外的墙边。
老板娘往外瞧了一眼,“哎哟,还下雨了。衣裳已经做好了,本是要午间给姑娘送去的,不想姑娘亲自来取了。”
银环答应了一声“恰好路过,便来取了。”
老板娘引银环到里间坐下“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啊还是让我们家小四给姑娘送去。您一来一回也不大方便。”
她自去捧了热茶蜜饯来,“姑娘喝口热茶,去去寒气,这天儿平日开日头暖和,下起雨来还是冻人呢。”
银环身形高挑,瞧着瘦弱,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老板娘总将他当作个体弱的娇小姐。
银环端起茶抿了一口,老板娘坐在他边上,道“小四取衣裳去了。姑娘七夕的衣裳可定下了”
银环捧着茶杯眨了下眼“七夕”这离七夕还好几个月呢。
老板娘一见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提对了。
“姑娘是去岁新来的,不知道。咱们杭州府的姑娘一到七夕争奇斗艳,那是早半年便开始准备了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哎呀,那可是千挑万选,精细着呢。”
银环默默吞下口热茶“那便帮我也瞧着做一身吧。”
老板娘眼睛一亮,笑容更大了些“诶,那感情好。姑娘想做个什么样式的”
银环放下茶盏,拣了块蜜饯放嘴里“桂花吧。”
那时候离桂花开花儿也不远了,桂花糖好吃。
老板娘一听便笑了“成。那不如再来身玉兔的,桂花玉兔月亮都给您绣上,中秋穿上多应景。”
银环想了想“兔子不大喜欢,兔子肉倒是挺好吃的。您瞧着做吧,七夕绣月亮星辰倒也不错,桂花也多做几身。索性都是要穿的。”
老板娘乐了“行,同冷姑娘您做生意可真是爽快,我们一定紧着您做。”
“也不急。”银环垂下眼,又拣了颗蜜饯吃。
老板娘知道他爱吃,又去催了声衣服。她亲自将衣服拿来,又包了包蜜饯
递给银环“这蜜饯没什么好的,就是自家做的外头买不着,姑娘喜欢就带些回去吃吧。”
银环道了声谢。他提了衣服蜜饯,撑开伞又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