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高耸入云,它永久的屹立在这里,总给人一种上了山顶就可以将月亮握在手中的错觉。
黄药师靠坐在越发高大的松树上,一腿放直一腿屈起。木盒的锁锈上了,怎么也打不开,他只好将锁拆下来,这才打开了盒子。
腐朽的木盒陈旧的气味泛黄的纸张。
抵在树干的脊背不自知的僵直,每一寸皮肉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从最底下,拿起第一张纸看起。
凌乱又陌生的字迹,“我我想同你说说话。夜太长了,我无法从黑夜睡到天明。梦太长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只要睡过去,我什么都看不清,却觉得沉。我总睡不好,总是头疼我困了,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做一个轻松自在的美梦,从黑夜到天明。”
“你数星星给我听吧。我教你,像我数的那样,你跟着我学呀”
惶惶不安的心忽的就定了,无处安放的魂灵蓦然便静了。世界安宁下来,风拂过耳边的时候都体贴的分散开,世间万物刹那温柔。
黄药师的手落在干涸的字迹上,似落非落,想要触碰却又颤抖着指尖,那一线的距离约摸就是天与地,生与死,他与他。
一颗星星,两颗星星,启明星与长庚星处于同一星空中,参星与商星一道升起来了
启明长庚,参星商星。
皓月当空,月华皎洁,夜风将垂落胸前的白发与梳至脑后的黑发吹拂到一块儿,黑白分明,纠缠不休。
“顾妈做了蛋羹,上头撒着满满的葱花,可太香了,我猴急,一口喝下去烫的我直抽气儿。可笑坏俞大夫与顾妈了”
就该给你端远些,拿口小碗盛便累着你了不成。大碗一勺勺拗进小碗,不片刻便可入口了。吃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学不会呢。
“今儿桌上有螃蟹,可肥,是秋天到了,我一个海边长大的人却连个螃蟹都剥不利索。我只瞧你剥过,螃蟹是好吃,可折腾完一手的腥气,臭死了。我便说我不爱吃螃蟹”
我讲究,你是穷讲究。人活一辈子,谁能同谁一生一世在一起。我还能给你剥一辈子么。
“雨打桂花落,满是桂花香呢”
是桂花糖足够香吧,吃坏了牙疼起来,我瞧你怎么哭。
“又醒了头疼”
师父,数星星给你听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吵,回过头去又没有人”
是假的,别去听。
“我头疼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是想你我睡不好”
“今日失手摔了药罐子,我好像,我不是故意的,却又好像就是故意的”
“虫子看着不大咬人倒是疼”
“我我梦见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头疼”
“我想睡一觉”
“我好像,我好像病了”
“我没事,我没事的,我只是想你了”
“我只是想你了”
丑陋的字越练越好看,越写越贴近曾经右手字,缺胳膊少腿的糊成一团的字也越来越多。
“今日见了灵风了我们一起从江南烟雨走到大漠孤烟,从青丝三尺走到满头白发。你说这样好不好,我们一起看遍万里河山,吃遍千里江山,然后找一个安静地方一起睡下下辈子我比你大我们换一换”
我竟不很意外。
澜风,我们换一换。你记得好好喝茶,孟婆茶香甜,不苦的。你记得喝茶,过了桥也不必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将千里江山都走一遍。可能,就在你饭吃香了的时候师父就找到你了,春天做桃花糕,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