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年岁渐大, 自顾自舔了会儿爪子, 银环摸着摸着它便又自顾自睡了过去,也不晓得做了什么好梦, 是梦到了猫姑娘还是小鱼干, 砸吧着嘴, 啧啧有声。
楚留香将汤底都喝了干净才放下筷子,银环余光瞟了一眼, 轻声道“放着明日收拾。拿被褥去。”
楚留香留恋似的轻而又轻的拂过银环的手腕, 牵连在一起的手藏在桌子的阴影下,隐晦中的真实。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薄薄唇两边勾起盛满了温柔意味“帕子落脏衣裳里了。”
银环单手勾住自己的外衫利落的脱下来糊了楚留香一脸“擦吧。”
楚留香兜头被砸了一脸衣裳也不恼,烛火的光透过衣裳隐约落在眼前, 他抿着唇满眼都是笑, 也不晓得怎么就是这般开心。
许是因为没有哪个姑娘会被楚留香含情脉脉的望着, 被暗示擦拭嘴唇的时候, 随手拎了件外衣扔在他的脸上。她们即便不是脉脉含情, 含羞带怯,也不会是面无表情眼中还带着零星的嫌弃。
哎,楚留香啊楚留香,你可真是可怜。
他将脸上的衣裳取下来,银环已经抱着桂花往里间走了。楚留香三两步跟上去,将衣裳搭在银环的肩头“桂花睡了,你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银环抬了抬下巴,示意楚留香瞧瞧铺在矮桌上的账册“手下太能干了。”
楚留香挡住脸咳嗽了一声“是冷老板御下有方, 才有如此生意兴隆。”
银环不想说话,并踹了他一脚。
楚留香装作没躲开的模样生受了,圆润的滚到柜子边,打开下层将被褥抱出来。
银环东西多,里间堆得满满当当的,旧的衣柜边又摆上了个新的,都贴墙摆着,与床尾之间空出小片地方摆了扇小屏风,里头作洗漱用。床头那一块除了梳妆的桌子其他都是桂花的地盘,光是睡觉的窝就摆了好几个,方便桂花老爷可以随时随地睡得舒服睡得放心,并且完全不需要担心尿床这样的问题。
楚留香扫视了一圈,将桂花的一些小玩具从床边清除,踏脚塞进床底下,自己再将被褥铺下,无缝连接,霸占了银环床边那一块地方。
银环跪坐在猫窝便给桂花顺毛,确定这位爷梦做得不错才站起来,搭在肩头的衣裳略微滑落,他拢了拢,赤着脚踢了踢楚留香的被褥“洗漱去。”
楚留香窝在满是阳光味道的被褥里,刚同暖和的被子交流至和谐。
他睁大了眼睛望着银环,清澈秀逸的眼睛会说话似的。然而咱们冷老板是个冷酷无情的瞎子“你方吃了面。我也是要洗的。”
楚香帅三十好几的人,面皮不要了,略微眯着眼睛做出困倦疲累的模样,手轻轻捏了捏银环的衣摆“冷老板可行行好。”
冷老板的衣裳没拢劳,刺溜一下从肩头滑了下来,盖住了楚香帅的手。
银环与楚留香四目相对,具是愣了愣,楚留香先笑起来,闷闷的藏在喉咙里,笑得整个人都在震。他手撑在身后坐起来,抹了把脸还是笑“你先去,我瞧边上桶子里还有些水,剩下我再去。”
他本想逗逗银环,不料很多时候自己笑得脸酸肚子疼。
他对银环的一腔情义复杂又简单,是这个姑娘确实貌美,性子反应做事风格意外的不同寻常,似乎有着格外复杂的过去,而他至今依旧一头雾水。
不明白之余,也算对他的性子摸透了一二。熟稔之余,又仍觉新鲜。
一座小院,一个姑娘,一只猫。
是纷乱繁杂江湖之外的,独属于楚留香的,一处静谧安逸的桃源乡。他尽可以一头栽进来,从容的拂去一身风雪尘埃,吃上一颗甜蜜糖果,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