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终于耐不住性子,吞吞吐吐道“我的笺子他写完了吗”
庞百万正填着账册,他抬起头,见温恪盯着自己,很警惕地将账簿往袖底藏了藏,干笑道“您说什么”
温恪本不太好意思问,显得自己很关心似的。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委婉地提示道“润笔费,纹银一两。”
在鼎泰号临江当铺,能要这个价的笔墨大家本就屈指可数,庞百万很快想了起来。
他有些尴尬地收了笔,将账簿远远地离温恪放了,这才慢吞吞地道出实情“请小郎君原谅则个。那位公子,这几天似乎有些事儿,没来我鼎泰号。”
温恪失望极了。他假借花笺的名义,暗托鼎泰号给哥哥寄出音书尺素,岂料盼了这么多天的回信,竟等来一个“尚未寄出”的结果。
他捏紧了手里的委托函,失魂落魄地,闷闷道“我的匣子呢,给我瞧瞧。”
伙计很快将匣子送来。
木匣高三寸,鹅冠红色,包浆油亮的切面上,密布着牛毛似的棕眼细纹,用的是上好的小叶紫檀料。
温恪将匣子打开,里头放着的笺子果然一字未动,同旬日前一模一样。
他垂下眼睫,把不值钱的纸取出,在匣子底部摸索了一会儿,只听咔哒一声微响,木匣竟打开一处暗格。
庞老板等着他吩咐,却见平章公子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一样方方正正的油纸包,把它偷偷塞进匣子的暗格里。
庞百万见过这种纸包,是临江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专用的,上面油印了“芙蓉斋”三字,底色则是雨荷般的浅樱。
他见温小郎君面有不豫之色,赔笑道“您别急。他往常都是五日取一回笺,呃,说不定现下就会来呢。”
温恪轻轻将匣子盖好,小叶紫檀触手微凉,那句“现在就来”在耳旁乍响,惊雷一般,透过鼓膜,烫着他的心。
温恪猛地收回手去。
明明盼着再见,心底却很别扭地在推拒着什么。小郎君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对庞百万正色道
“别让那人知道,我是他的东家。免得他靠了我平章府,太过得意忘形。”
作者有话要说某些在盒子里偷偷放糖的家伙,明明是你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