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恕立刻嫌弃地松了手。
宿羽宝贝得将食盒抱在怀里,他垂眼一瞥,见抢夺间有一些鸡汤从碗里洒在食盒里,他顿时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齐嘉恕瞥着他这表情,觉得好笑。“怎么洒出来的你还要舔干净不成”
宿羽微微笑着,不接话,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一会儿先让人送些吃的用的过去应急,再派几个宫人过去伺候着,您有什么想吃的交代下去便是。毕竟有伤在身,还被陛下踹了一脚,可要好好静养。”宿羽视线下移目光幽幽地瞥向齐嘉恕的胸膛。
齐嘉恕顿时变脸。宿羽这是什么眼神好像他衣服上还有亓山狼的脚印似的齐嘉恕又想起亓山狼往他头脸上泼汤药的场景了
他脸色越来越冷,拂袖离去。
他大步往回走,路过常青园的时候,远远看见了母亲的身影。他微怔,脚步也跟着顿住,像用胶水粘在地上似的再也挪不开。
贺青宜坐在一片阳光里,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一件衣裳。她脸色平和,低眉间落下几许温柔。齐嘉恕看得清楚,她温柔的目光落在手里的衣裳上。
那是一件黑色的男子外袍。
齐嘉恕知道那是亓山狼的衣服。
他可以羡慕亓山狼吗好像也不行,至少在过去的人生里,他还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在哪里能够看得见。纵没有生母的善待,可乳娘就有四个。而亓山狼却连母亲的存在都不知道,甚至会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那天亓山狼的话说得难听,可却字字如刀。
一个常年不开口说话的人,一开口就是往人心里剜肉。
齐嘉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亓山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亓山狼残忍杀了他的父亲,杀了他所有血脉亲缘。这样的血仇该不该报
不报,是他不孝不义。
贺青宜抬头往这边望了一眼,齐嘉恕立刻转身走开。他越走越快,想要逃离这里。
齐嘉恕心绪阴沉地往回走,隔得老远,遥遥看见沈檀溪立在院门口朝这边张望。
她在等他。
沈檀溪远远看见齐嘉恕没缺胳膊少腿完整回来了,她也不等齐嘉恕走近,转身进了院子。
齐嘉恕加大了步子,想要快步追上去,却扯到了胸口的伤处。他低头,就见血迹渗出了天青色的衣衫。
真难看。齐嘉恕皱眉。
他迈进庭院,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去了沈檀溪的房间。她屋子门窗都开着,带着一丝凉意的夏风吹进闷热的屋内。
她坐在窗前,正在往花瓶里插几束鲜花。
齐嘉恕回来的时候见过这些鲜花,都在院子里随意生长着,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都饿肚子要吃馊饭了,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插花。
齐嘉恕的目光凝在她的眉眼,静静看着她。好像只有这样安静望着她,才能缓解心里的阴翳。
沈檀溪已经习惯了他盯着她的目光,她自顾将这些野花摆出好看的样子,然后将花瓶放在桌头恰当的位置。一切都满意了,她回头望向齐嘉恕,目光微怔,起身走到靠着另一边墙壁的桌子,打开药匣。
齐嘉恕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衣衫上渗出的越来越多的血迹,自觉地走过去,在桌边坐下。他自己去解衣服,左手在玉带上解了两下,没能把扣子剥开。
视线里出现她的手,纤纤如玉的柔荑探来,莹白的指腹擦过他的指背,去解他腰间的玉带。
齐嘉恕用拇指指腹摸了一下自己的被她碰过的食指指背,默默将手拿开给她腾地方。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