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剪子,将绕过他左肩和右腰的纱布剪断。剪子冰凉地贴着齐嘉恕的肌肤,在他浇热的心房擦过一丝清凉的舒适惬意。
齐嘉恕看着沈檀溪仔细给他上药,他先开口“吃的用的一会儿送来。”
他知道,若他不主动说话,沈檀溪是不会先开口和他说话的。
沈檀溪轻轻地“嗯”了一声,拿起纱布来给他包扎。
给齐嘉恕包扎好了,沈檀溪直起身,伸手去拉他的衣服要帮他穿好。手腕忽然被齐嘉恕攥住,沈檀溪抬眸,对上齐嘉恕的目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齐嘉恕问。
“跟着您从湘国到这里,您是我如今的仰仗。您若出了事,我也不会好过。”沈檀溪说话慢条斯理温温柔柔,偏又带着几分疏离平淡。
她轻转手腕挣开齐嘉恕的手,拉过他的衣襟帮他穿衣。
齐嘉恕恹恹垂下眼。他知道沈檀溪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会希望听到点好听的。
但是凭什么呢
曾经的他身为有权有势的尊贵皇子也不能让她动心一分,如今他一无所有连活命都要看别人脸色,她又怎么可能青睐于他
齐嘉恕忽然之间有些后悔将沈檀溪带过来。彼时原以为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能给她很好的生活,却不想一朝变天,沦落到要她填不饱肚子。
他也不愿意她看见这样狼狈的他。
沈檀溪觉察到了他脸色的阴沉,她张了张嘴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幸好这个时候送东西的宫人过来了。
太监小陈子,带着两个宫婢,端着膳食和衣物过来。
“奴小陈子,这两个一个叫玉珠一个叫玉环,来伺候两位主子。”
玉珠和玉环将膳食一道道摆在桌上。
“出去。”齐嘉恕冷着脸。
小陈子立刻带着两个宫婢退了出去,他们三个也没闲着,立刻打扫起有些乱的庭院。
即使饿了两天,沈檀溪吃东西的时候也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着。若不是知道她饿了,光从这吃相绝对看不出来。
齐嘉恕看着她吃东西,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沈檀溪以为
是他没法左手用筷子,挽袖伸手给他盛了一碗软糯的甜羹,放进去一只勺子,递到他面前。
齐嘉恕捏着勺子吃了两口,便神情恹恹地放下了。
沈檀溪抬眸瞧他“您想吃什么,我喂您。”
“不吃。”齐嘉恕起身出去,坐在庭院里的凉亭里,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黑。
夏花烂漫的庭院里,他的身形却颓然孤寂。
沈檀溪立在窗口望着他。星月挂在夜幕上时,她出了屋子朝他走过去。
“该回去换药了。”她立在亭外。
齐嘉恕看向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说“不用天天换。”
沈檀溪沉默了片刻,温声问“怕疼吗”
齐嘉恕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沈檀溪提裙迈进凉亭,伸手去攥他的袖子。她温声说“这次我轻点,不会像昨天那么疼了。”
那句“老子才不是怕疼”在齐嘉恕的喉间上上下下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他望了一眼沈檀溪攥他袖子的手,他很喜欢她的手,尤其喜欢她的这双手在他身上乱摸。
齐嘉恕强制打断自己的思绪,沉默起身跟着她走出凉亭。
这次换药,沈檀溪果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