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病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医案里也有过这样的记载,只以为是伤寒喉头沙哑,夜里时候却发了急症,一口气提不上来,抓挠着心肝便背气过去了。
所以,生病就没有小事儿
薛家没有报官,以病亡葬了,这时候的人命不值钱,民不举官不究,此时自然了结。
要不是近日府城里有闹鬼的传言,人心惶惶,只怕,此事还无人问及
曲伯想着他家干儿子,“我可得给大人说一声,是真闹鬼了,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他可不骗大人,大人也信他,定能重视此事。
再看潘垚,曲伯眼里更添和气了。
这可是能帮自家大人的人,神神鬼鬼的,他家大人可不擅长,今日遇着这阿妹,那叫什么叫打着瞌睡有人送枕头,巧了不是
潘垚又问了问曲伯几句,“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也不定得是现在的,旁的都行,还有,薛家人待薛宁真的好吗”
“特别的啊”曲伯想了想,“唔,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了一件事。”
“有人说薛宁带福,自打她被抱着来了薛家,薛家的生意便一日好过一日,养的蚕也比别人好,吐丝多,蚕宝活得也多,便是地里种的桑树,它长的叶子都比别家好,特能肥蚕养蚕种桑的便说了,这薛宁是得蚕娘娘看中的女娃儿”
曲伯迟疑,“这算特别吗”
“算”潘垚点头。
在h市的旅馆里,薛宁说了,那时她已成厉鬼,蒙昧没有神志,是有人以山河之势去了她一身的阴煞鬼唳,光阴流逝,沧海桑田,她这才寻回了清明。
虽是艳鬼,却也清明不贪血炁,只取街头那些让人厌恶的混混的血炁,让人脚软体弱一段日子,不沾惹性命。
方才时候,潘垚也瞧到了那一双绣花鞋,和曲伯以及毛三以为的,那鞋子上头必定是薛宁的鬼身,只是他们肉眼凡胎瞧不到的事儿不一样,事实是,那鞋子上没有鬼影,也没有身为厉鬼的薛宁,只两道轻微的鬼炁。
似是瞧到了自己,亦或是被此时同为凶煞的谢予安所震慑,这才转眼的功夫,风吹起,绣花鞋杳无踪迹。
潘垚也在府城寻了一遍,没有瞧到薛宁。
这时候多问一些,就多知道一些线索。知道薛宁是如何亡故,因何内情而心有不甘,最后衔着一口怨气成了厉鬼
曲伯又捶了捶自己的老腿。
“所以说,大家那时都说薛家当家人薛贤礼有些憨傻,既然得蚕娘娘看中,就得在自家留着,左右不是亲兄妹,家里又有个差不多年岁的小子,当闺女儿养,还不若当儿媳妇养来得好”
潘垚不爱听这话,却也知道这时候的世俗就是如此。
家里有儿子的,怕儿子以后不好娶亲,就捡了个丫头,亦或是拿几袋的大米去别人家换个姑娘回来,当媳妇养大。
这唤做童养媳。
所以,那时冬风和般若她们才恨声,只恨此生为女儿身,生死皆由不得自己。
夜渐渐深,毛三提着自己买的卤煮要回去。
曲伯有心继续巡夜,却吓得不轻,想想那一双绣花鞋便怕,可夜里不巡街却不成,夏日天热,得防着火灾。
“拿着这个吧。”潘垚递了两张符箓过去。
“这是”曲伯和毛三接过,低头一瞧,只见符箓叠成三角的形状,才入手就有暖暖的感觉,心莫名就安了。
“这是五雷镇邪符,”潘垚解释,“我自个儿画的,带在身上能辟邪驱厄,要是觉得符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