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看他一手撑在湿润的砖墙上,似乎缓了片刻,才勉强站直身体。
“我们说好的, 最多两盏茶你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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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鹤雪主动回到她的伞下,“那位小周大人, 有为难你吗”
“我只是在茶棚里喝茶,他做什么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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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鹤雪沉默片刻,问“你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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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的, 但这一路倪素几乎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回到南槐街的医馆里,她也没顾得上先换一身衣裳, 便将提了一路的香烛取出来,多点了几盏。
徐鹤雪坐在床沿, 看她点燃灯烛便要离开,他几乎是顷刻出声“倪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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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这令徐鹤雪有些无措, 他一手撑在床沿站起身, 走到她的面前, 说, “是我不对。”
倪素没有办法无视他认真的语气,她抿了一下唇, 抹开贴在脸颊的湿润浅发,叹了声“你在他家找到什么了吗”
她愿意同他讲话, 令徐鹤雪僵直的脊背不由松懈了一些,他点头,“从他老丈人那儿拿到了一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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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鹤雪之所以迟了那么久才出来,是因为他悄悄跟着那位秦员外去了杜三财的书房,那秦员外在书房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却临了在他自己床下的隔板里发现了一本账册。
秦员外还没看清那账册的封皮,一柄剑便抵在了他的后颈,他吓得是魂不附体,也不敢转头,不敢直起身,颤颤巍巍地问“谁”
冰冷的剑锋刺激得秦员外浑身抖如筛糠,他根本不知站在自己身后的,乃是一个身形如雾的鬼魅。
任是徐鹤雪再三逼问,他也仍说不知杜三财的下落,徐鹤雪便手腕一转,剑柄重击其后颈,带走了账册。
倪素点点头,听见他咳嗽,便也不欲在此时继续问他的事,她转身去柜子里取出干净的中衣来放到他的床边,说“我其实没有要和你生气,如果你不会因为离开我太远而受伤,我在外面等你多久都可以。”
“你知道我在茶棚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吗”她抬起头来,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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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
倪素站直身体,迎上他的目光,“我明明是一个医者,可我一直以来,却只能旁观你的痛苦,也许你已经习惯如此对待自己,但我每每看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虽钻营妇科,但也不是离了妇科便什么也不懂,这世上的病痛无数,但只要她肯多努力一分,多钻研一分,便能为患病者多赢一分希望。
可唯独是他,她从来都束手无策。
徐鹤雪一时发怔,他没有血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