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珩抹了把脸, 带着气儿道“得了,她困得五迷三道的, 话跟话都不连着, 这会子还要去和她说话,不是跟自己较劲吗改日再说吧。我也乏了,你去跟母妃会一声, 我回我房里歇着了。”
丢儿连忙应了一声, 麻溜儿就去办, 两下就蹿没了影了。没一会儿,就迈着碎步回来了。
高嘉珩正吃着点心温书呢。见他回来把书搁下,作出聆听状, 板着脸道“母妃怎么说”
丢儿一折腰,赔笑道“回主子爷,没见着娘娘的面儿说是已经歇下了。奴才同腊梅姑姑回了一声,姑姑给了这个, 说是娘娘早前吩咐给殿下炖的汤。”
高嘉珩从鼻子里出了一声,“昨儿半夜打狼去了,困得这样你别说,她追着我管头管脚的时候我别扭,今儿难得困倦惫懒,按说我该送快的, 可一旦不找我的事儿了,倒也还是别扭,可见人的习惯实在是可怕的什么汤”
丢儿连忙掀开瞅了一眼,“殿下,甲鱼。”
高嘉珩立刻丢了个水晶饼到他脑门上“狗奴才,你才是王八”
丢儿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了,连忙点头哈腰地请罪,打食盒里把那一小盅精心撇去油花的补汤端了出来,放在高嘉珩的手边,不敢再打扰他念书,连忙退了下去了。
他这名字古怪,人长得也不立整黑得跟碳似的,想当初就为这副尊容,就自然而然分不上伺候主子,只在猫狗房伺候畜生。
还是偶尔入了贵妃的眼,说他“长得真有意思”,才给要到了重华宫来,算是熬出头了。结果这小子也是走背时,第一天来,就给一时兴起摆驾来瞧爱妃的皇上吓了一跳,帘子一挑一张大黑脸,皇爷惊得“嗳呦”了一声,连退两步。
郑贵妃笑得在软靠上直打滚儿,滚过了头,还把腰给扭了,劳动皇爷给揉了半天。如此绕指一段柔,见爱妃高兴了,皇爷虽然被吓得很恼火,但倒也没有责罚。只是贵妃伴驾的日子多,也不好再叫这黑小子在跟前儿服侍了,三皇子那时候才周岁,正缺一个贴身太监,就索性把他拨过去了。
人家原本也不叫丢儿叫丰儿,郑贵妃她老人家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又说总不能叫一声“小丰子”,给改作了丢儿。
众人心说“小丢子难道就好听了吗”便只是丢儿丢儿地叫着。
按说贵妃对他有恩,但这小子是个实心眼儿既然将他拨给了三殿下,那殿下就是他唯一的主子,眼里心里只认他一个。做奴才的,蠢笨粗陋都不怕,最忌不忠,更不可摇摆不定。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念贵妃的好儿,就和他的主子完全一条心,只严阵以待拿贵妃当仇人看待了。
集云瞧透了这一点,日后自有用得上的地方。
何况话又说回来了,他主子自己的仇恨也都未必就纯粹呢
头一天晚上不欢而散,第二日早起,还得来给母妃问安。
高嘉珩急着要去崇文馆,出门的衣服都已经换好了,人长得虽可亲,但到底心思深沉,又有皇子的威仪,板起脸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带着低气压卷进来,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腊梅、丹桂等人登时就吓得敛气屏声、噤若寒蝉起来。
这就是气场。
但气场再势不可挡,集云却没搭理他她早年小产,乃是遭人所害食用了药物的缘故,女子生产就是一道道的鬼门关,因药小产自然也是门前游览了一番的,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