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小甜饼的不要看,我不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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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这世上有想死的鬼吗”
他只当是听了一个无聊的笑话,擦拭着刀刃上染着的血迹,嗤笑回答“真想死的话,只要在白天走出屋子就行了,有必要想吗”
那是一个阴天。
厚重的云层掩住了太阳的光辉,使得明朗的白天也像画家笔下勾勒出的那片阴霾。
他看见鲜艳妖冶的红色在灰暗的世界里张扬地铺展开,遍地盛开的虞美人在风里摇曳,染红了雪白的裙角,却比不过她眼里那抹绯红的神韵,像黑白色的照片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吸走了所有的光华,蕴藏在鸦青色的发间。
似乎感觉到注视,她忽然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视线里,绯色的眼睛就与他的目光聚焦了,他下意识想挪开视线。
可在一眼之后,她又转过身去,似乎只是随意的一瞥,微微侧头与身边的女佣低语了什么,向着不远处的宅邸走去了。
他抬头看了天色,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可在这样的天气里,她依然撑着遮阳的伞,戴着圆边的礼帽,白丝的手套遮住了皮肤,不留一点空隙。
他活动着手臂,锐利的目光顺着她的背影投向了矗立于河岸旁的宅邸,幻觉一般地闻到了浓腥的血气。
但他没有追过去,后退一步隐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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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片荒无人烟的墓地,破损的墓碑被随处搁弃,因为传闻夏夜里看见幽冷的鬼火,连路过的行人也不愿意走这条小路。
但他并不畏惧,传说只是荒谬的谈笑,死人只会安静地长眠于地底,真正可怕的是夜晚里潜伏的另一种怪物。
夜晚于他是危险的。
可来不及找到遮蔽物借宿一个晚上,选择这片墓地对他来说,就和在深山里野营没有区别。
他踩过没过腿高的野草,警惕着随时可能扑出来的怪物,敏感地嗅到了浓郁的血气。
月光冰冷地泼洒于死人的坟场,映照出那片近似于黑色的血渍,那仿佛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遍体鳞伤地被抛弃在这荒郊野外,可他还能听见细微的、轻轻的呜咽,像是幼兽垂死前的悲鸣。
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令他联想到躺在血泊里的妹妹,几乎没有犹豫地把她抱起来,碰到她似被折断的手臂,又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检查起她身上的伤。
没救了。
那是触目惊心的伤势,脖子上的勒痕、折断的手腕,脸上的青肿,无一不是他熟悉的施暴所留下的痕迹,被残忍地割开了动脉,任她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感受生命寂然流逝的过程。
不是鬼做的,那些混账不会在凌虐之后,丢弃食物。
正是如此,才令他愤怒,难以说清是为过去的往事,还是为这个陌生的女孩。
他看见她开始涣散的瞳孔,无力地合上了眼皮,在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里,唯一能做的是抱紧她冰冷的身体,把体温传递给她。
很久很久,那呼吸声没有消失,渐渐地加重了。
他诧异地低下头,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体温回暖,伤口愈合,连青紫的痕迹也全部消失了。
仿佛已经预感到什么,他又握住了刚才被丢开的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再次睁开了眼睛,鲜红如血的眸色散发着妖冶的光芒,那双竖瞳漠然地与他对视,空洞茫然。
比稀血更醉人的血液弥散在整个宅邸里,引起了所有鬼的躁动,贪食的欲望在夜色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