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的目的地。
她提着箱子走在松软的雪上,留下小巧的脚印,似乎得益于娇小的体型,没有陷入雪里寸步难行。
原本还有点担心这样的天气,躲在屋里的人们会听不见敲门声,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应门的是个男孩子,剪得干净清爽的黑发,鼻尖和脸颊都是一片通红,看起来却不像是因为冷。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暖呼呼的,反倒是她在雪地里走过来,手指泛凉。
意识到这点,她连忙收回了手,免得冰着孩子,冲他温柔地笑了笑,“好久没见了,严弥,你又长高了。”
“忍阿姨好。”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活力十足,打完招呼的下一句就是,“我妈妈和明绘生病了。”
还真是
蝴蝶忍在心里叹了口气,每年都不例外啊。
“明绘也生病了”
“嗯。”男孩用力点头。
“那你妈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这算是句废话。
果然男孩马上就回答“爸爸在照顾妈妈。”
所以主人没有出来迎接,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想着小孩子的抵抗力比大人弱,蝴蝶忍还是先去看了生病的小女孩,坐在病榻前的青年耐心地用温水浸湿毛巾,拧干了擦拭她的胳膊,再放进被子里,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很显然她还在发烧。
“玄弥。”
对比起她基本没有变化的容貌,不死川玄弥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年的面孔变得棱角分明,上挑的眼角和脸上的伤痕结合起来形成的压迫感远胜过去,但他开口说话时的神情还是一如往昔没有改变,“啊,忍小姐,原来你已经回国了吗”
“我刚回来。”蝴蝶忍放下箱子,用温水暖了手后才去测量女孩的体温,就算不用温度计也能大致判断得出来,“烧得不严重,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这样说总算令他松动了表情,“没事就好,哥哥很着急,明绘之前从没生过病。明赖姐也病了,还不敢告诉她。”
“不要紧的,有句俗语叫小病不断,大病无忧哦,偶尔病一次,将来明绘就会无病无灾了。”她从前就擅长用话语安抚别人,这几年来更会体贴病患家属的心情,不急不缓的语调很有说服力。
“玄弥一整晚都没睡吧。”蝴蝶忍看出他隐含的疲惫,小孩子病得突然,一定让人手足无措,尤其是这样寒冷的冬天。
她挂念着好友的旧疾,一回来就先到这里来,果然是明智的判断。
“这里先交给我,去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拜托你照顾明绘了。”
最后半句话让不死川玄弥没有理由回绝,想了想起身,“我去把药端过来。”
“我端来了”
把她带进来就神秘消失的男孩,这会儿又站在门口,举着手里的托盘,稳稳当当地走进来,没让药汁溅出来,平稳地放在榻榻米上。
蝴蝶忍揉了揉他的头发,“严弥真可靠呢,所以玄弥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去休息一下吧。”
劝走了玄弥,她又端起药碗轻尝了一口,作为医师敏感的味蕾基本能分辨出药材的味道,并没有不适合小孩子的药物,而且温度也刚好合适。
她看着有样学样地去试温度的男孩,从他以往横冲直撞的直率,似乎完全看不出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不知道这算不算遗传到父亲的一个特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