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只鬼闯进房间大肆捕食前,年长的女管家终于赶到了客厅里。
长鞭在空气中挥出爆响,威慑住了所有的鬼。
女人居高临下地环视在场的群鬼,显露出了眼中的数字,“有猎鬼人闯进来,杀了五个佣人,他已经受伤,这稀血的味道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天亮之前,在那个猎鬼人逃出去以前,把他抓出来,献给大小姐。”
“别妄想私吞,也不准袭击那些人类,你们吃的东西够多了,再有人失踪就会引起怀疑。假如影响到了大小姐”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冷漠地微笑,“但愿在那位大人面前,能留给你们说遗言的时间。”
震慑完鬼群后,她将鞭子收进裙子里,缓步走到二楼,轻轻敲响了房门,声音轻柔和缓,“大小姐,是我。”
门只开了一线,娇小的女孩赤着脚站在门后,身上只有一件纯棉的睡裙,皮肤在月色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漂亮得不太真实,连软软的声音在夜里听来也是朦胧的,“良子,怎么了我听见外面很吵。”
“没什么,只是闯进了一个猎鬼人罢了,打扰您休息了,实在万分抱歉。”女人提起裙角鞠躬,抬头时飞快地扫了一眼她的房间,室内的摆设平常,没有任何异样,空气里似乎涌动着某种香气,细闻又像是玫瑰的花香,与她身上向来就有的那种清甜的淡香混在一起,尤其动人。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没让女孩察觉到,依然温柔地微笑,“那就不打扰您了,猎鬼人还没找到,请您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走,有事的话就叫我吧。”
“好,晚安。”女孩柔柔地回应,关上了门。
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远去了,她才移开了脚下踩着的地毯,掀开之后地面上赫然是半干的血迹,但她把整整三瓶香水倒在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在浓郁的香气遮盖下,对鬼来说最容易分辨的鲜血气味被压制到了最低。
要是这块地毯消失了,一定会被发现,但留下来的话,鲜血的气味又太明显。
她想了一下,拾起打碎的瓶子碎片,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在她割开手腕前,另一只手突兀地伸出来按住她,那股使鬼迷醉的血味充满了她的呼吸,让她不自觉地舔了一下牙齿,抬头看他。
那个独身闯入鬼巢的剑士就站在她面前,白发比月光更苍白,长长的伤痕横贯了大半张脸,从脸到裸露出的上半身,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最新的那道伤横过了整个腹部,令鬼垂涎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她忽然有些惋惜。
“你不疼吗”她问。
剑士比她高大得多,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她的视线像撞在一堵坚硬的墙上。
伤口还在滴血,他却似乎没有感觉,握着她的手腕,微微蹙眉,“你要做什么”
“要把血的味道盖过去。”她坦白地回答,除了放出她自己更多的血外,没有别的办法,“你要把伤口包扎起来,柜子里有干净的布。”但是房间里不存在伤药和绷带,因为她不需要。
猎鬼人的视线锐利,好像刀锋一样容易割伤人,凝视她的时候完全不掩饰浓烈的憎恶。那种厌恶她在很多剑士眼里都见过,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诚恳地又劝他一次“再让血流下去,会把良子引回来的,她只是暂时想不到你会藏在这里。”
剑士微蹙着眉,移开目光,仿佛一眼也不想多看她,松开了她的手,朝柜子走过去。
他确实找到了干净的布,用随身携带的酒精给伤口简单消毒之后,就迅速包扎起来。在做这一切时,他一直背对着那只鬼,随时警戒着她会袭击,但无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