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真说不上多好这世间的道理,从来是男低娶、女高嫁,李之韵配他,那是绰绰有余还稍微有点儿委屈了。
武善私下里没少琢磨这事儿, 想来想去,终于琢磨出来点儿眉目了。
想来, 这毕秀才之所以入了孙舅母的眼,多半是他母亲的功劳。
这个事儿说起来,那也要说是已故的毕知州有眼光, 为儿子聘的, 乃是宝庆长公主身边儿的一个亲信女官。
此女姓周, 其父乃光禄寺从六品寺丞,在内侍中也算是不低的出身了, 自诩清贵高高在上的世家们是看不上这样身份的女子的,却不知道“宁娶富家婢, 不找贫家女”的道理,这周氏能在公主身边混出头, 做了个穿红内侍,那也是打熬的七窍心肠,一身本事。何况,太后拨给长公主的女官,首先素质就很高,教谕低等嫔妃的职责在身,四书五经皆能背诵, 真真儿是比好些大家子的主母都还要强出许多去,毕允平的姐姐周氏的大女儿,前年嫁到了定国将军府,如此悬殊高嫁,进门以后,却是上爱下敬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差错来。
要不说孙舅母老道呢,这样的一门亲事,武善看透后也忍不住要感叹看着是薄了,其实种种好处数不尽数,和武淑上辈子的婆家那是正好相反。
婆母明理正派,两家又有渊源,大姑子嫁入高门,夫婿又争气,这日子过起来才有劲呢。
当然了,千好万好,总要李之韵自个儿乐意才行,武善只能说是不会帮她胡闹退掉这门婚事,但也肯定不会闲的没事干去撮和拉线,“爱莫能助”、静观其变吧。
李之韵的事儿还没个最终定论呢,武善就已经祸临自身了。
武善十五岁了,作为嫡长女,她的亲事至关重要,武老爹自然也抽出心神来关心了两句,李夫人得了女儿的定心丸只觉得万事齐备,被当家的这么一问,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女儿是说了等于没说光说让她放心,空口白牙的,她到底怎么就放心了呢
招来武善一问,武善果然卡了壳
李夫人一脸庆幸,道“还亏是老爷想着,你这孩子,平日里看着稳妥,怎么大事上倒给我掉链子”
武善经这一句话的功夫略微一岔,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气定神闲地在李夫人手边儿坐下,笑道“真是的,这种事情哪有来问的我倒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高妈妈见状忙也在旁边儿帮腔道“夫人大姑娘脸皮儿薄呢,您怎么直通通就问这事儿了。”
李夫人一愣,好笑道“这孩子,男孩儿一样的性子,今儿可叫我长了见识了,哈哈哈哈。”
武善自自然然地打趣道“瞧妈说的,就真是个小子,说起这个来也该不自在的。我还没说您呢,您倒挑起我的理儿来了”
李夫人和气笑道“好好好,是我说冒失了,你就迁就迁就我,给我个准话儿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若只是拿话支应我,我可就请媒人上门了”
武善已是成竹在胸,低头又羞了羞,就道“怎么是支应您,实在是,二舅母留了话的,说为我留心”
这话不能说全了,说全了就该编不圆乎了,就得这么说一半藏一半,李夫人自然心领神会,知道恐是兄嫂嫌自己不力呢,便舒一口气,道“那我就知道了,好了,你去寻你的姐妹们去吧。”
说着也起身进内室梳妆,武善稍露疑色,高妈妈忙往西边儿指了指,武善这才了然,退了出来。
一出正院就急着对小喜说“你快去,请二小姐来,就说”一时没接上来,小喜连忙支招道“就说您院子里的昙花开了,请二小姐来赏”
说完见武善点头,她一蹲身就想走,武善忙道“回来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