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无用。”
李依见她只一眨眼,便从明丽少女变得自怨自嗟,只忍了笑意,劝道“不是谁一开始便是全能全知,你还有长长的路要走,放平心态,就当打一场仗。”安慰人的事,李依做的极少,说了这些,便住了嘴。
可这寥寥数语入耳进心,杜渝当真好受许多。她又想起崔氏待杜平笙可谓疼爱有加,只怕另立世子,是出于李依的考虑面对杜漓的庶子,或许她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这之后,两人便没了话。李依一夜不眠,白日里又没个消停,闭了眼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便假寐过去。
杜渝耳听她轻匀的呼吸,只望着李依尖尖的下巴,一时间想着她的煎熬,一时间想着虞公世子一事,想得烦恼难堪,眼前的美人总能让她安静下来。马车行过半程,她也不知是看李依发呆多一些,还是想事情多一些。
百里观虽远,终究是有到的时候。
马车徐徐停下,车身只有轻微摇晃,李依仍未醒。
崔桃在外轻手敲了门,道“殿下,杜姑娘,已至百里观。”
杜渝应了一声,望着李依睡颜,犹豫片刻,起身弯腰上前,抬手搭在李依肩头,带着不自觉的柔情,道“十三娘,我们到了。你先醒醒,等用了斋饭,再睡不迟。”
李依只一呼吸便清醒过来,眼神清明,望了眼杜渝,道“怎能先用斋饭随本宫去见杜公。”
百里观观主张亖是龙虎山张氏如今张垚天师的同宗兄弟,须髯垂至前胸,一身靛青道袍,外罩鹤氅,足踏莲花靴,方脸威仪,虎目之中精光闪烁,双手骨节粗大似乎饱经风霜,倒像个征战沙场的勇将。
“方外人张某恭迎殿下。”张亖立掌于胸,躬身一礼,道“经年不见,殿下清减了。”
李仪回礼,道“俗务缠身,未能勤来,观主多有挂念,本宫心中俱知,感激异常。”
张亖侧身迎了李依、杜渝入内,道“已近黄昏,雪路难行,我已命人收拾了住处。”
“多谢。”李依跟着张亖慢走,道“本也有心留宿一宿,荡涤心中浊物。观主已有安排,倒是本宫受宠若惊。”
杜渝跟在他们身后,听着张亖说了些许道家方话,李依对答如流,不由好生好奇她忙于朝政疏于课业,怎地还是博闻强识至此再看这二人说话间态度,分明是熟悉的。
“十七娘,你看可好”李依不知何时回身,罕见地眼底含笑,道“想什么走神了”
杜渝道“没什么。你问我什么”
“观主说,令尊正在抄经悟机,咱们先去门外,若得允可再拜见不迟。”李依无奈道,杜渝颔首,道“我不通此道,悉听尊便。”
李依一挥手,崔桃他们跟着另一个小道童拐去别处。张亖在右引路,望了眼杜渝,道“前次见杜姑娘,都是五年前了。安西的风沙没能掩盖璞玉,杜姑娘是寻到大道所在了。”
“大道所在”杜渝噗嗤一笑,爽快道“观主,您太过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为躲事情,才跑了那么老远。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竟是当真不知,什么小路大道的。我只管走稳了现下的路,没多余心思想些旁的。”
“慧心在此,纵黄沙掩盖,亦不能埋。”张亖指了指自己胸口,也不理杜渝听懂了没,便恢复缄默,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