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也没指望她会下场,只问“千牛卫如何了”
杜渝来了精神,道“再给我半旬,万无一失。”
她既这般有把握,李依便放了心。二人静坐车中,听着马车轮子压过积雪,杜渝道“听说这些年长安城是愈发冷了。”
李依颔首“明皇开扬年间,宫中还有橘林。现下听说城外许多别院内的竹子都冻死大片,是愈发冷了。”
杜渝道“年景不好,幸亏安西、土番这些年安生,否则战事一起,疆土都难以保全。”
李依道“确如你所言。”
杜渝见她神色冷清,瘪了嘴,道“诶,你怎么总是老神老在的”既然昨夜里冰释前嫌,她便将前些日子的争执都抛之脑后,往前凑近了些,道“你是长公主没错,你要辅圣人亲政也没错,但平日里难道总得板着脸,才算威仪么这样子当真没趣极了。”
杜渝凑的太近,说话间的热气缭绕在李依侧脸,迫她不得不睁了眼。身子朝另一个方向倾,李依道“本宫并没有板着脸,只是这世间值得开怀的事情太少,莫不是要本宫强颜欢笑”
杜渝眯了眼,沉声道“值得开怀的事情太少了么”
“不错”李依正想与她说些人生不如意本十之八九的大道理,杜渝已然扑将上来,双手直冲李依腰窝招呼。
马车里拢了炭盆,二人进来时便去了大氅斗篷,只穿了内里的棉袍。隔着略厚的衣衫,杜渝微使大劲儿,李依被锁了腰肢要害,顿时绷不住了,咯咯笑道“快快拿开”
杜渝如何肯依只单手捉了李依要来阻挡的双手,那手腕子在她一掌之间被抓得牢靠,肤如凝脂触之难忘。经年后杜渝忆起此情此景,掌心的滑腻犹在,只心中愈发空荡。
李依喘着气,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来抬腿踹人的举动,但一味躲闪终不是洛川长公主的风格。她浑身无力,挣出一口气,叱道“小池放肆”这话只有三分洛川长公主的威仪,但她凤眼含怒,是动了真气。
杜渝见好便收,停了做坏的手,拉了李依坐起,打趣道“笑出来不是蛮好嘛。”
李依缓着气息,道“若有值得愉悦之事,本宫是乐于欣赏。但似你这等强人所难,不可再有下次。”她说话间还有气息不稳,脸颊也红润起来,胸脯随着呼吸起伏,让杜渝看得有些痴了,只脱口道“忍冬,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长得真好看。”
李依理着腰间衣裳,道“讲得人太多,不缺你一人。”
杜渝心头狂跳,想问她自己与旁人的夸奖在李依心中可有不同之处。但直觉告诉她这般下去会酿成大祸,只硬生生转了话头,问道“你待会儿要与父亲说什么商议定的现下先告诉我,可好”说话间,她到底规规矩矩退坐一旁,掀开车练透气。遇到帘外崔桃探寻的目光,耳珠赤红竟不自知。
“告诉你也应该。本宫与夫人议定,从旁支择嗣,选了平江杜氏的杜泌。”李依没在意杜渝的异样举动,道“此子品行端正,在平江府那等富庶之地,用度在世家中可称朴素。性宽仁处事机敏,治学之路刻苦善思,是个可造之材。”
杜渝惊道“这般大的事,怎不与我商量”
李依道“夫人早存另立世子之心,你三两日归家一次,竟然不知么”
杜渝被这话堵住了嘴,愣愣道“阿娘未与我说过这些。”
李依无奈道“按理说,这些合该你去操心。便是夫人不提,你也该思考布置,或向夫人询问。”
杜渝低了头,道“是我疏忽,只顾上千牛卫,忘了自家都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