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里睡下时,寝间外面烧着炉火,屋里虽然温暖,但却有些干燥,崔恕起身取了温盘过来,道“有煮好的梨汤,夜里若是燥的话就抿一口。”
糜芜答应着,突然问道“你身上是什么气味要遮掩”
原以为问了个冷不防,谁知崔恕立刻答道“没有。”
这是早有准备呢,越发可疑的紧。糜芜似笑非笑地睨了他,道“我现在就要喝。”
崔恕便倒了一盅,跟着轻轻扶起她送到她嘴边,糜芜却没喝,只趁势微抬了身子向他嘴边又嗅了嗅,道“为什么有苦味”
“吃到了一个坏的。”崔恕面不改色。
坏的若是御厨房呈给他的蜜饯也有坏的,那可就奇了。糜芜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梨汤,嗔道“说谎也不说得像点。”
他必定是有事瞒着她,会是什么事呢
崔恕笑了一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将茶盅放回床头的小屉里,向她唇边一吻,声音便暧昧了起来“我算着时间,是四个多月了吧”
糜芜笑出了声。太医曾经隐晦地提示过,四个月后房事可以适当有点,想他从七月素到现在,正是憋得浑身火气的时候,能忍着等四个月又过了几天才跟她提,也是不容易。
崔恕见她只是笑,既不曾推开他,也不曾躲闪,便知道她并不很拒绝,心底一热,那手早已飞快地解开了衣钮,顺着衣衫的缝隙摩挲下去,触到肚子的时候不觉又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该不会碰到吧”
糜芜一把推开了他,笑道“会”
“那我小心点,”崔恕低低地笑着缠上来,“或者你在上面。”
“不要”糜芜笑着躲开了,“还是安安静静睡觉吧,这样最妥当。”
“完了再睡。”崔恕
他握了她推拒的双手,将她抱过来放在身上,温热的肌肤忽然触到空气,糜芜笑嗔道“冷呢。”
崔恕忙放开手,扯过锦被仔细把她裹好了,糜芜双手一得自由,立刻便来推他,崔恕一只手抓了她,另一只手眨眼间便将衣带解开了,糜芜简直诧异,忍不住笑道“几时这样快了”
“快”崔恕低低地笑着,“不能够。”
嘴上虽然这么说,行动之时到底还是小心了又小心,糜芜许久不曾与他这般玩闹,不觉闭上眼睛,任由他牵引着,却在此时,突然听见他极轻微地咳了一声。
糜芜忙睁开眼,问道“是不是着凉了”
手中下意识地扯过床里堆着的被子给他盖上,崔恕轻轻将她放下,探身向床头去取梨汤,慢慢抿了几口才道“似乎是有点呛了风。”
他说话时,不觉又咳嗽了一声,但很快压下去,轻声向她说道“不妨事的,热身子遭了冷风,一时有点没缓过来。”
糜芜轻轻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着气,崔恕又抿了几口,很快躺了回来,这回他没再闹她,只是松松地拥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却只是不说话。
倦意渐渐上来,糜芜在睡着之前模糊地想到,只不过咳嗽了几声就偃旗息鼓了,怎么看都不像他的做派,这几天的他,还真是有点奇怪。
早晨醒来时,崔恕已经走了,糜芜搭着宫人的手慢慢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坐着掠了掠鬓发,心道,他一定有事瞒着她。
一天很快过去,看看已经是申正时分,糜芜唤过掌事宫女,道“找个平时不怎么过去前面走动的人,去看看陛下这会子在哪里,谁在跟前。”
算算时辰,若是他平时那个时辰回来的话,这会子也快该动身了,正好去堵一堵他。
不多会儿掌事宫女回禀道“陛下在御书房,贾总管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