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照的通明,也幸亏方才及时躲上来,否则定然要被撞见。
竹桥上又一阵响,一个宫女匆匆走来,道“汤总管,皇后娘娘吩咐奴婢给您传个话,让您务必尽快找到六皇子,以免六皇子醉后不便,不是耍处。”
久未打扫过的横梁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崔恕蹙了眉,敏锐的嗅觉却从灰尘气味中分辨出了糜芜幽细的体香,脚下是近在咫尺的危险,怀中是日夜肖想的女人,崔恕心中烦乱之极,却在此时,瞥见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向他一转,跟着撇了撇嘴。
是了,她是笑他酒量不佳,平白给了皇后一个到处找他的理由。崔恕移开目光看着底下,就见汤升提了灯笼,向屏风处走过去,一处处耐心查看着。
她的香气渐渐压倒灰尘气味,顽固地向他鼻子里钻,崔恕有意挪开些,却又担心她失足滑下,只能努力控制着心神,一动不动地伏低了身子。起初还见她时不时瞥他一眼,后面她也不再看他,只是低着头,神色恍惚。
她在想什么莫非又在盘算该如何对付他这次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可此时糜芜的心中,却是与他一样烦乱。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混杂着郁勃的酒气,无孔不入地包围着她,让她不停地想起与他的几番纠缠,唇上渐渐地热了起来。
糜芜恍惚意识到,其实今晚并不是必须要来见他,这些话,原可以让谢临告诉他,甚至也可以不向说他什么,只要她不动他不动,皇后备下再多后招,也都只是徒劳。
可她竟还是千方百计来见她,也许她生来便喜欢冒险,哪怕这些日子以来前所未有的安逸生活让她放松了不少,然而在嗅到危险的一刹那,她还是动了。
也许就是因为从崔恕身上嗅到了同样危险的气息,所以她才几次三番,与他纠缠不休。
汤升早已查看过一遍,迈步向门口走去,问道“找到不曾”
“没有人。”小内监三三两两答道。
汤升走出门外,道“往披香亭那边再去看看。”
大门关上,灯光消失,脚步声渐渐走远,四周恢复了寂静。
腰间又是一紧,崔恕揽起她跃下横梁,脚尖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崔恕松开了她。
酒香忽地淡下去,糜芜在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中快步向门口走去,低声道“到外面说吧。”
“就在此处说。”崔恕向椅上坐了,淡淡说道。
糜芜怔了一下,跟着领会了他的意思,此处刚刚从头到尾找过一遍,应该不会再折返回来,因而最是安全。
她便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道“我方才意识到,不该来见你的,若是我们一直不动,皇后自然无法下手。我该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
腕上一紧,已经被他攥住,就听他冷冷说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糜芜当成了什么你就是我的小玩偶,哇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