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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女人的声音(1/4)
    老妈妈的这句话自然是说得很有道理的, 她也正是为了维护黄太太的尊严。虽然黄太太自己或许也觉得这样的规矩很无谓,但事实摆在这里,不论民间如何, 官宦人家的女眷,一旦出了自家的院落,便是凛然不可侵犯,别说在大街上了, 哪怕就是在自家院落外的走道里, 和丈夫有了一星半点肢体上的接触, 都会成为狐媚子的有力论据, 必定是她使了什么妖法, 好好的爷们, 被她勾成了这不体面的样子男人的不体面总是能归罪给一个狐媚的女人。

    倘若是在大街上呢这就要分南北了,在北方就连伎女都不会公然和男子在大街上并身而行,所谓的倚红偎翠,只能发生在特定的场合, 携妓浪游亦只是二人共乘一部马车, 若被人听到了里头的谈笑声,便已很出格了。哪怕是时下公认最荒淫无道的藩王, 也很少在全公开场合和女子发生什么身体接触, 一般都是关起门在私邸玩。有些出身理学名家的太太,甚至下了床就端出另一副面孔,闺房之乐只在床笫之间,下了床连夫婿想要偶然一试画眉之乐,都嫌不够庄重, 大放不开。

    黄太太一家世居北方, 作风自然相对严谨, 即便在武林住了三四年,社会交往也不太多,并未受到南风侵染,老妈妈这话自忖说得很正当,也正该由她来说,因为若由太太来讲,便会坏了夫妻间的和气。她这样多年伺候的娘家陪房,在黄大人面前亦有些体面,也不怕因为一两句话就落了大不是。

    黄大人因为靠娘家起来的缘故,虽然锦衣卫在外凶名赫赫,在家却一向是和气,闻言也并不生气,只是对老妈妈笑道,“你老可放心吧,这里是买活军治下,没那么多规矩,不信,你们自己瞧去。”

    说着,还是强摸了摸黄太太的头顶,黄太太忙捂着头跳开了,嗔道,“我才洗干净的头,你这脏手”因为在冬季,这干净的头是很难得的,还没有上了头油,清爽的感觉又更难得了,所以她的埋怨相当的理直气壮,而且情真意切。

    黄大人也笑道,“在船上怕你听了洗澡两个字就浑身发痒,因此没告诉你,买活军这里是习惯了每天洗澡都洗头的,至少也要隔天一洗,因此长发的女子,在这里做什么事都要慢人一步,而且本地的头油也销得很不好,你以后天天都是干净的头。”他知道妻子并不喜欢把头梳得油油的,做了一个头几天都不能拆的感觉。

    凡是女子,就没有愿意被人嫌弃脏污的。倘若所有人都是十天半个月当大事似的洗一次头,那倒也罢了,倘若人人都是短发,时常洗头,那么长发女子便无可避免地被人怀疑头发脏污发臭,黄太太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仿佛是找到了一个足以说得过去的理由,毅然剪去了长发,不过多年来的习惯,北方人冬日便天然地觉得无法时常洗发,此时听说剪短了头发还有这个便利,当即是喜笑颜开。就连几个女仆的沮丧都得以抚平少许,短发至少有了一项福利,那便是洗头确然是方便了很多,也少了梳头上油的花销与时间。

    此时再看四周,又有了新的发觉,那便是此地的女子是很多的这些仆从也算是去过了好几个码头,一般来讲,码头附近的女眷,除了那些经过的女客之外,最多的便是流莺了,除此以外,正经的女眷是很少见的。但此刻入关之后,水泥路两边的店铺里随时都有穿着厚袄子的短发女娘走进走出,均都未施脂粉,从气质、谈吐、神色来看,都和流莺没有丝毫的关系。

    虽说面孔还是一样的,但来了这里,便仿佛是来了一处全新的地界一般,一切规矩全都和原本的来处不同。所有原本的经验都没用了,虽然在来时,黄大人也提到了买活军治下是没有伎女的,但众人都以为这话和种地要交税一样,是听过便算的废话。直到这一刻,看到完全不同的风貌,众人这才逐渐意识到,买活军治下,官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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