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来了一刀把我头砍下来,刚准备收刀,我这边又摇摇晃晃爬起来了,相顾无言岂不是很尴尬。
我想着想着,一个没留神笑出声来了,孩童吹嘘的声音一止,有些茫然而恼怒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您太厉害了,能认识您我真的很自豪。”我从善如流地接上话,“我都还没杀过柱呢,如果什么时候能努力努力杀一个变成下弦,您有我这样的小弟咳咳下属,脸上也有光啊”
“哦”这鬼很高兴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嘛,反正现在我也不缺,你想要柱啊,我分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我啊了一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开口确认“您是说,您有”
“有哦现在就在我的林子里”
我呼吸一滞,越发艰难地笑起来“那是活的死的”
“活的吧,我刚刚和你聊天去了,没空注意他。”那声音稍微离远了一点,“我困了他几天了,也不知道饿死没我看不太出来,反正已经没动静了,杀起来难度也不大。我也不缺这一个柱,你把他吃了再去杀几十个人就能成下弦啦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咱们一起吃人啊”
他语气欢快天真,就像是我以前日常和别人约饭一样平常,我逼着自己继续保持微笑感谢他,并委婉地表示自己喜欢吃熟的,希望能把人带下山去找户人家做熟了再吃。当年话剧里女装大佬也不是演过,我大概知道这个样貌做什么表情最好看,便抬手把斗笠重新戴上,在风声乍起,一片风铃声里翘着手挽了挽鬓发,露出些许讨好般的恳求神色。
果然,围绕着我的声音很快就缓和下来“你们这些新鬼真是麻烦好吧好吧,等你下次来我再给你试试生的吧,熟的哪有生的好吃啊”
我连声答应,轻轻巧巧地把树藤抛过来火红色的人接住,本来想公主抱会舒服一些,抱到一半觉得不对,生生扭曲动作把人放到肩上扛着。面前的树林很贴心地让开一条道路,我尽量不那么明显地咬牙切齿地道谢,一溜烟把背后喊着的下次再来找我玩啊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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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鬼看着是不是眼熟”在我肩膀上的人闷闷地出声,他的声音出奇地嘶哑,听上去就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了,“你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个困了你一星期的我觉得就是他。”
“你先别说话,喉咙里会很不舒服,”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已经够远了,便把人还是换成抱的姿势,“几天没吃东西了别说话,比手势。”
他沉默了一会,比了个三。
“行,那我带你先回蝶屋,这几天只能先吃流食,一开始喝水记得也别喝快了,伤喉咙伤胃”我苦恼着这年代怎么就没有输液等等,注射器都有,输液的东西应该也有吧“我回头问问珠世小姐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先好好休息,我之后再去开点养胃的药哎,你拽我风铃干嘛”
在我怀里脸色苍白的男人仰头打量我的脸,很爽朗地笑起来“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啊咳咳咳、嘶”
“别说话了”我加重了语气,“我慢慢先试着治治你喉咙,你要不先睡”
“咳长得和母亲很像呢。”他完全不听我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阳光地笑着,“很漂亮,很温婉的样子。”
我战栗般地僵了一下。
“是吗我看不太出来,”我试着努力地笑了一下,“真的很像吗”
大哥朝我笑了笑,伸手擦了擦我的眼角“很像呀,